相信她吗?
夏油杰到底是相信她,还是相信他自己?
“昨天的事情吓坏你了吧。”夏油杰如此担忧的询问道。
明明是来自喜欢的人的关心,却让森绘理在瞬间如坠冰窟,身体冷的厉害,在她背后好似有一双十分阴沉怨毒的眼睛盯着她,让她无处可避。
太阳落下的操场上,整个天空都变的暗沉,被风一吹,森绘理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凉。
皮肉挡不住风,整个五脏六腑都暴露在空气中,被吹的寒冷又难受。
“杰,”良久,她缓缓开口,低着头被刘海遮住了眼睛的面容看不清楚情绪,少女嘶哑着声音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才是她原本的心情,现阶段的声音。
之前的平常她再也装不下去。
面对这种状态的夏油觉,她崩溃了但又十分清醒着。
崩溃于昔日恋人的极速转变,内心却又清醒着她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已经完全恢复了,还要多谢绘理,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没开始我的理想就会含着不甘死去。”夏油杰的声音依旧温柔,就仿佛带着虚假的变声器。
森绘理:“……”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学会用刺激性的言语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她说。
在夏油杰突然沉默下来的电话音下,森绘理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下一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操场上,站在这个拥有无数甜蜜回忆、青葱岁月的学校里,在暗色下,在远处那双苍蓝瞳孔的注视下,也在夏油杰的沉默不语下,少女如此认真的说着决裂的话。
下一次的见面她会杀掉夏油杰。
夏油杰会死在咒术师的手中,森绘理如此肯定着,到时候与其被别人杀死,不如被她亲手杀死。
在她的心中,这是给夏油杰的解脱,也是给她的解脱,更是给这段恋情的解脱。
“一定要这样吗?”夏油杰如此问。
他的声音有些虚无,带着从心底深处的不理解,不接受,甚至是不甘心。
森绘理没再说话,她绷紧了全身上下最后一点理智的弦,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近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屏幕跳回了主屏幕,森绘理却一直盯着它看。
在手机终于支撑不住黑屏的下一秒,一滴水珠落在屏幕上,本来就不大的水珠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又缓缓融合在一起。
下雨了啊。
抬头看着天空,下一滴雨水落到了森绘理那双绯色的眼睛里,在眼睛里打转再顺着眼眶流下。
有人说,站在雨水里流泪的话,别人是看不出来你正在哭泣的,可以尽情的流眼泪,尽情伤感。
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出来。
“呿——”不屑的发出一声气音,森绘理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只不过是失恋,只不过是被迫分手,只不过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这个不尽如人意那就换一个。
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可是,她还是会感到委屈。
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这一步,森绘理会觉得委屈也是理所当然的。
“夏油杰,大笨蛋。”看着天空的雨,说了这么一句,发动术式,森绘理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宿舍门口。
另一边,身上的伤依旧没有得到救治的夏油杰,随意的坐在窗户边,一腿曲起,手撑在膝盖上,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渍和泥污。
手中的手机已经被他捏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折断声,半是血污的脸上一片沉寂,平时眯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
“夏油大人,您的伤势不能再拖了。”捧着医药箱的菜菜子一脸的担忧。
被提醒的少年却满不在意。
“菜菜子,”他说,“我好像把事情弄糟了。”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森绘理找出了一套高专校服洗好后晾在洗衣房,准备明天穿。
泡了个热水澡,让全身都松泛下来后,她陷入柔软的床铺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的格外轻松,格外的长。
下雨后的第二天太阳通常都特别好,顶着很是热情的太阳,森绘理看着洗衣房衣架上只有上身校服,没有裙子的情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只有上半身的校服没办法穿出去,森绘理穿着便装一脸阴沉的拉开了教室的门。
和式建筑的室内,阳光透过木制窗户在空旷的地板上照出一排影子,以前四个人的课桌现在变成了三个。
夜蛾老师的速度有够快的。
她不免如此想。
家入硝子被上层叫去解剖一具比较特殊的咒灵,最近几天都不会回学校,再加上夏油杰叛变,原本热热闹闹的四人教室,现如今只剩下了森绘理和五条悟两人。
五条悟此时就坐在其中的一个位置上,单手撑头,翘着腿,举手笑容灿烂的和她打招呼道:“早上好,绘理。”
森绘理:“……”
没有理会同窗的打招呼,少女的视线逐渐下移,同窗穿在身上的正是她那条丢失了的裙子。
五条悟的腰虽然精窄,但再怎么说也是男性的腰,跟森绘理比起来还是粗了一点。
黑色的百褶裙明显的被撑大,裙摆的褶皱下肌肉分布匀称的腿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形状优美的大长腿,配着黑色的由于他身高的原因只能堪堪盖住大腿根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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