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房俊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可竟然还是很容易形成刻板印象的寸头。

这是不打算改发型了么?

江辰起身,面露微笑。

“房少,好久不见。”

虽然没有把刑期蹲满,但是一晃眼,也一两个年头了。

看似弹指一挥间,但是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里面的时光,应该不太好过。

房少的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憔悴,倒是反而……坚毅硬朗了许多,那股子让人不太舒服的阴柔气也不知所踪。

铁窗确实是一个会改变人的地方。

就算房俊这样的人物也不能例外啊。

“好久不见。”

房俊微微点头。

仇人相见的份外眼红呢?

“坐。”

曹锦瑟招呼,待房俊坐下,道:“真考虑清楚了?要是进去再出来,那可就是逃兵了。”

比起两位男士,她更像没事人。

不怪叶霆轩感慨。

不止袁润,其实天底下的大多数女人都应该好好学学,什么叫为人处世,什么是格局。

“我的档案已经被登记了,不去报到,也是逃兵。”

曹锦瑟笑了笑,“那看来是没有回头箭了。”

有曹锦瑟帮忙暖场,江辰没着急说话,不管是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恩怨,不可能真的当从未发生过。

“下次再回来,不知道得多久了。”

曹锦瑟感叹。

“监狱里剩下的日子,总得还完。”

虽然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对于房俊这种人物而言,不管一年半载还是十天半月,只要进去,那就是莫大的耻辱与沉重的打击。

换句话说。

以何颜面再面对京都父老?

选择远走他乡,舍近求远跑到川蜀去服役,看起来,未尝没有逃避的因素,但是此刻,他的状态很坦然,很平静,甚至主动提及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抹除的伤疤。

“部队可是比监狱还要辛苦啊。”

曹锦瑟莞尔道,毫无异色。

这话在理。

房少在里面的日子,也只是自由被限制,再加上环境差点,其他的,和度假没什么区别,可是进了部队,那可是一视同仁,该流汗流汗,该流血得流血。

“锦瑟姐,我这一生尝的甜头太多,也是时候吃点苦头了。”

看着笑容平和的房俊,曹锦瑟语气微微停顿。

能有这种觉悟。

房老的在天之灵,足以告慰了。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不劝你了。看来我们的圈子里,又要出一个顶天立地的硬汉。”

曹锦瑟欣慰道。

房俊沉默,而后微微一笑,“我只希望不给我们丢脸就好。”

“要对自己有信心,王鹤亭能办到的事,我相信你也能办到。”

“锦瑟姐,我去川蜀,他得是我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听到这,江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鹤亭可是上校,而房俊进去,恐怕只是一个新兵,说不定还得隐姓埋名,两者之间的级别差了十万八千里。

“起步晚不怕,只要方向正确,那就有追赶的希望。加油。”

这番鼓励,意味深长。

别说浪子回头了,发现路走错了,能及时停下来那都是一种进步。

“锦瑟姐,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

曹锦瑟打趣道:“就算你只是当几年的义务兵,我也以你为荣。”

什么叫领袖风范。

什么叫人格魅力。

难怪像叶霆轩袁润这样的“癫公癫婆”,都对她服服帖帖敬重有加。

根本不只是在年龄上占据的优势。

“不管怎么样,起码得博个士官当当,不然首先第一个都对不起锦瑟姐。”

“这样想就对了,事在人为,自信,永远是成功的第一基础。”

房俊点头,似乎把对方的教诲牢牢放在心头。

“下次见面,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你不和房俊说两句?”

曹锦瑟偏头。

“祝房少大展宏图,节节高升。”

曹锦瑟笑。

房俊看来,接得同样幽默:“借江先生吉言。”

“他和王家倒是有些交情,要是在川蜀遇到什么麻烦……”

曹锦瑟对房俊道,一副你懂的的眼神。

当然还是玩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作为定海神针的房老爷子是离世了,但房家并没有垮台,房俊的亲戚长辈们在各个领域依然占据要职,房俊肯定不至于被像新兵蛋子一样欺负,刻意隐藏身份另当别论。

而就算他被欺负,也不至于找外人寻求帮助啊。

“我倒是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房俊看向江辰。

江辰不露声色,“房少请说。”

房俊没有立即开口,“锦瑟姐,我想和江先生单独聊一聊。”

曹锦瑟二话不说,爽快起身。

“你们继续。”

两个男人目送她离开。

多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啊。

虽然菜偶尔会炒不熟,但曹公主绝对上得厅堂。

凡事就怕比较。

为什么平凡且自信的小仙女们很难高攀精英阶层?

因为精英阶层的男人,见识过什么才是优质的女性。

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曹锦瑟忽然回神,哑然一笑。

好像这是她的办公室啊。

毫无偷听的好奇心,她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

按理说最应该你死我活拔刀相向的两位男士在曹锦瑟走后,也并没有撕破伪装,“房少有话直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叶霆轩昨天说的有句话非常在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提多一个朋友,起码少一个对手总不是一件坏事。

“一入军营深似海,一时半会,肯定没法再出来,所以我想请江先生帮我照顾一个人。”

房俊话音落地,二人相视一笑。

办公室的气氛在失去了曹锦瑟的缓冲之后,并没有极速升温发热,相反越发舒适、轻快。

“男的还是女的。”

江辰自然的问。

“江先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胡蝶?”

房俊“嗯”了一声。

江辰面无异色。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那种枭雄,毕竟凤毛麟角。

“房少的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胡蝶小姐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吗。”

房俊没有回答,“胡蝶能够给江先生提供很多帮助,比起杜恩琴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针见血,直插要害。

没有半点废话。

不同阶层的人,说话的水平都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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