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追过去,却见贺以南到卖早餐的店买了一杯豆浆。

或许因为店铺冷清,老板娘格外热情,见陆燃追着贺以南跑过来说:“跑得这么累,气喘吁吁的,来坐坐休息一下吧,口渴不,我这有新鲜现磨的豆浆。”

陆燃喘匀了气,摆摆手,说:“不用了老板娘。”

说罢,他凑到贺以南身边,搂过贺以南的肩,刚想教训几句,见贺以南垂着嘴角吸着豆浆,眼里藏不住难过。

陆燃一把拉着贺以南走开,只觉得今天早上过得十分头疼。

初冬的暖阳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到两个人身上。

陆燃心里有点冒火,他也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不该和贺以南开那种玩笑。

毕竟相处这么多天了,他能看出来,贺以南脸皮薄得不行,平时随便调侃几句,贺以南就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可谁能想到,贺以南居然还会耍小脾气,一声不吭就跑了。

碰巧这时是早高峰,街道上来往的人那么多,贺以南走快一点,稍微拐个弯,再钻进哪个小巷子里,他差点就追丢了。

要是别的人就算了,他不会那么着急。

可是……这是贺以南呀。

陆燃想着想着,头突然像要裂开一样的疼,眼前一闪一闪,太阳穴突突地跳。

陆燃疼得“嘶”一声,皱起眉用手掌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定是被砸坏脑袋的后遗症,想什么都头痛。

等到眼前不再出现黑白闪烁的雪花,陆燃摇摇头,长呼一口气。

这一阵头疼持续时间并不久,疼得也不厉害,陆燃自己缓了一阵就好了。

缓过来后,他怕贺以南没跟着他走了,心突然又慌乱得不行,他赶紧回头。

幸好贺以南还乖乖跟在他身后,估计还记着他之前定下的规矩。

刚才走那么快,现在倒是慢得跟乌龟爬一样。

陆燃叹气,又接着想。

别的人也就算了,贺以南现在可是他家的小模特,乖巧能干酬金低,还能给他煮饭,可不能弄丢。

陆燃一路上回头看了贺以南好几次,贺以南一直垂头丧气,一手捧着豆浆,另一只手慢吞吞地用手机打字。

似乎有话想跟他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走了这么一段路,陆燃的气该消的也消了,他先开口说:“贺以南,你别老在我身后跟着啊,一起走吧。”

贺以南不搭理他,抱着豆浆慢慢地走。

陆燃只好自己退回去,随手揉了揉贺以南的毛茸茸发顶,而贺以南低下头,两人自然得就像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遍万遍。

“你到底怎么了?”陆燃问。

他想了一会儿,又说:“抱歉啊,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不和你开那样的玩笑了。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这样一声不吭地跑掉?我找不着你了怎么办?”

贺以南怔了一下,眼睫半垂。

见他这委屈样,陆燃哪还忍心说他,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难过啊。”

贺以南听了这句话,突然脚步顿了顿,慢吞吞打字问他: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陆燃凑头去看,不明所以:“真的啊,不怪你。”

贺以南像是有点失落,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又不搭理他了。

“……”

陆燃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怎么问都不理人的人,另一种就是说话说一半的人。

他急了,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

贺以南摇摇头,勉强一笑,慢慢戳手机:【对不起。】

陆燃真想不明白,早上还把他哄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又突然奇奇怪怪的?

他想了想,还好有点困惑,只好说:“没关系啊,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下次别一声不吭就跑了,我找不到你我着急。”

贺以南仰起脸望他,眸里泛起了雾。

“怎么了……”

又要哭了不是吧!陆燃震惊。

贺以南微微抿着唇,他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打完这几个字:【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一件事情,那件事情非常严重……】

陆燃凑过去皱着眉头盯着贺以南,一个更可怕想法浮上心头,他眼皮一跳:“你不会是把我稿子删了吧?”

陆燃沉默了一会儿,对上贺以南雾蒙蒙的眼睛,捏捏贺以南的脸,佯装生气:“那可不行,那你必须得赔我稿子。你必须每天陪着我,当我的模特,我的稿子要是赶不回来,你别想走。”

……

贺以南缓缓扬起唇角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

他刚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和冲动又消失殆尽。

他又不敢说了。

也好,就当是上天的仁慈,让陆燃忘记了过去那些挣扎与痛苦的回忆。

也许意味着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陆燃心情愉悦,环着贺以南的肩膀,还在不停地说话。

贺以南仰头看向陆燃,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我喜欢你,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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