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的位置也很奇怪,歪在一边,上面连个压痕都没有。
“你说你当时在睡觉?”方如今转头问站在门口的麻子脸。
麻子脸点点头,脸上的麻子随着动作抖动:“是啊,我迷迷糊糊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方如今冷笑一声,走到床头柜前。
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杯,杯底还有一圈水渍。
他伸手摸了摸,水渍已经干了,但杯壁上还留着几道指纹。
“你睡前喝水了?”
“对……对啊。”
“用的哪只手?”
麻子脸愣了一下:“右手。”
方如今举起玻璃杯,对着灯光仔细查看:“有趣。杯壁上的指纹都在左侧,说明你是用左手拿的杯子。”
麻子脸脸色一变。
方如今放下杯子,又看向窗台。
老式木窗半开着,窗台上积了一层灰,但靠近窗框的位置却有一道明显的擦痕。
“你睡觉还开窗?”
“我……我习惯通风……”
方如今没说话,蹲下身查看地板。
木地板上落了一层灰,但在床边到窗台的路径上,却有几处灰尘被蹭掉了。
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
衣柜门半开着,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方如今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件外套的袖子,还是温的。
“你睡觉还穿外套?”
麻子脸额头开始冒汗:“我……我怕冷……”
方如今突然转身,快步走到门口。
门后的挂钩上挂着一串钥匙,其中一把钥匙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你睡前还出门了?”
“没……没有……”
方如今冷笑:“窗台的擦痕,地板的脚印,温热的衣服,带泥的钥匙……还有这个。”
他举起玻璃杯,“你根本就没睡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站在窗边,用左手拿着杯子,看着外面。你在等什么人,或者是在监视什么人,对不对?”
麻子脸脸色煞白,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一名行动队员当即就将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方如今步步紧逼:“你从窗外就看到了从你门前路过的那个人。说!是谁?”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如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果再执迷不悟的话,咱们怕是要换个地方说话了。哼,我猜从你这里搜到的金条,也极有可能和隔壁的房间有关。”
麻子脸闻言浑身发抖,终于崩溃:“我说……我说……是我偷的隔壁的金条……那人偶尔才来一次,我就觉得这里有问题,前天偷偷撬开了锁溜了进去,原本只是想着发点小财,可是没想到……那么多的小黄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啊,我就没有忍住……我怕隔壁的发现是我偷了金条,这几天心惊胆战的,所以就很注意外面的动静。”
方如今松开手,眼中寒光一闪:“说下去,胆敢有半句假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麻子脸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我说……我都说……”
方如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大约……大约四十来岁,“麻子脸咽了口唾沫,“但是……但是他的脚步很轻快,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方如今眼神一凛:“继续说。”
“他……他穿着件灰色风衣,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麻子脸努力回忆着,“但是……但是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挺拔,不像中年人……”
“身高?”
“大概……大概一米七五左右……”麻子脸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走路的时候,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
方如今眯起眼睛:“右手插在口袋里?”
“对……而且……而且他的左手摆动很不自然……”麻子脸比划着,“就像……就像在刻意控制幅度……”
“他进过隔壁的房间吗?”
“应该没有!”麻子脸说,“反正这次,肯定没有。至于之前,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麻子脸摇摇头:“没有看得太清……他帽檐压得很低……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觉得他是化装过的……”
“化装?”方如今挑眉。
“对……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是……但是脖子却是正常的肤色……”麻子脸突然激动起来,“还有!他的眉毛画得很浓,但是……但是眉尾有点歪……”
方如今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纸笔:“把他的特征详细说一遍。”
麻子脸一五一十地描述着,方如今飞快地记录。
随着描述的深入,一个可疑人物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
“还有……还有一点很奇怪……”麻子脸突然说,“他……他经过我门前的时候,我闻到一股……一股药味……”
“药味?”方如今停下笔。
“对……像是……像是医院里的那种味道……”麻子脸皱起眉头,“但是……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这个线索很重要,对方可能是个病人或者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人。
方如今放下笔,眼中寒光闪烁:“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
麻子脸连连点头:“长官!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方如今松对行动队员说:“把这里两间房间的,一寸一寸地查!还有,“他看了眼麻子脸,“把他也带回去,好好问问他还知道什么。”
麻子脸脸色煞白:“长官,我……”
方如今冷冷地说:“你最好想清楚还有什么没说的。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话里的寒意让麻子脸打了个冷颤。
这边暂时审讯完了,隔壁也有了新的发现。
行动队员在隔壁发现了几个配钥匙的印模。
“立即拿去鉴定。”方如今把印模递给行动队员。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方组长,这些印模中有一个是顾清江的车钥匙。”
方如今的眼神变得冰冷。
谢昆仑配了车钥匙,想要进入顾清江的车里轻而易举。
那么放置毒香烟的人,多半也就是谢昆仑本人了。
可惜啊,这个谢昆仑已经死了,无法从其口中挖出其幕后操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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