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珊:“你们爷俩的事,我不参合,回头又我里外不是人。”
她最近脾气越来越大,宁山河赶紧摸了摸她肚子,问:“再过几个月是不是就能看出来了?咱也去查查?”
刘珊最近很忐忑,因为胃口变了,爱吃辣的。她拉着宁山河问了一万遍:“你想要小子还是闺女?”
扪心自问,宁山河稀罕闺女,家里一个儿子就够呛了,再来一个他得折寿。
可这话不敢真说,触霉头,只能含含糊糊:“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
就这么一天天的,北城度过了最美丽的秋,转眼入了冬。
刘珊选了个黄道吉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自己一人去了医院,回来时跟失了魂似的。见着唐老师都觉着自己矮了两分。
唐老师一瞧就知道,跟宋老师嘀咕:“肯定查出来了。”
可不,
宁山河回来一听是女孩儿,高兴得不得了。
刘珊见他这样,委屈地哭起来,控诉:“宁山河!你有没有良心!”
宁山河一愣:“又怎么啦?”
“你不就是怕我生个小子占了小放的东西么!现在你放心了吧!”刘珊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东西?
什么东西?
自古房产是传男不传女,刘珊娘家没本事,还有个哥,嫁出来就回不去了,往后老了能指望谁?连个容身的住处都没有。
她也气自己肚皮不争气,没在这个家站稳。
“嗨!你说这个干嘛。”宁山河听了,笑她,“有我在还能亏待你?咱都是一家人,不说那些外道话。”
刘珊却不踏实,觉得天都快塌了,她伏在桌上嘤嘤哭,叫宁山河慌张:“你可不能这样,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
刘珊哭得更伤心了。
宁山河叹口气,跟她说掏心窝子的话:“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小放,我敢打包票,他不是那样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做那样的事儿。”
刘珊是半点不信的,已经开始琢磨着后头的事。
她是少数民族,第一胎如果是个女孩儿就还能再要一胎。
宁山河心里挺美,溜达出去,瞧见宁放陪着岳佳佳蹲在墙边看乌龟。
他蹲在宁放身边,主动搭话:“哎,跟你说个事,你要有妹妹了。”
他觉得宁放肯定也喜欢妹妹,不然能对岳佳佳这么好?
少年刚绞的头,天冷了,剃太光天灵盖发凉,让路边的剃头师傅往上一拇指。他头型好,这么着挺精神,剃头的爷爷仔仔细细给修了发茬,整整齐齐的。
宁放当没听见,倒是岳佳佳停下戳小绿的手,大大的眼睛瞧着宁山河。
宁山河心里就想,要是以后他闺女也这么漂亮听话就好了。
他胳膊碰了碰宁放:“跟你说话呢。”
“我有妹妹。”宁放说。
宁山河一摆手:“不一样。你妈肚子里那个跟你流一样的血,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
宁放再重复一遍:“我有妹妹。”
说着把绿王八连缸捧起来,带着岳佳佳要走。
宁山河不让他走,听出来了,这小子在说自己没爹没妈呢。
宁放淡淡看着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宁山河火气嗖地窜高,啪地给了宁放一耳光。
手劲大,少年被扇得偏过头,脸颊立马浮上红印。
岳佳佳吓得立马抱住了哥哥的腿。
仰着小脑袋瞪宁山河。
宁山河作势还要给他一耳光:“老子还没死呢!”
宁放用舌头顶了顶腮,捂住了岳佳佳的眼。
宋亦窜出来挡在了宁放面前,张开手,是个保护的姿态。
宁山河顾忌着屋里的刘珊,没再动手,告诉宁放:“你姓宁,永远都是。”
...
宁放把乌龟交给宋亦,扒拉开腿上的挂件,独自一人进了岳爷爷的屋。宋亦知道他不想被人瞧见,端着乌龟走了,可岳佳佳没跟他走,反而磨磨蹭蹭挨到了宁放身边。
冬天的太阳总是偷懒不出来,这天的云很厚,家里灰沉沉的。宁放的脸隐在晦暗之中,推推小家伙:“找你哥去。”
小家伙嘟嘟嘴巴。
我哥就在这呢,我哪也不去。
她往他腿上爬,毫无保留地抱住他,嘴很笨,只能一遍遍的:“哥哥,哥哥。”
“行了,别喊了。”宁放扒拉不开,也就没撵她走。
小孩的手不敢碰他脸上的掌印,只敢在好的地方蹭蹭,脑子想明白了,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哥,我永远跟你好,永远是你妹。”
宁放深深睨着她,半晌,嗯了声。
岳佳佳高兴起来,宝贝似的搂着他脖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然后感觉到哥哥颠了颠腿。
宁放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么哄她,她支棱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朝他软软一笑,憨兮兮的,宁小爷没忍住,跟着弯了弯唇角,脸颊上一枚梨涡。
有个娃娃胆大包天,偷偷戳哥哥脸上的小坑,少年嘶了声,作势咬她胖嘟嘟的手指头,小胡萝卜似的,都是肉。
岳佳佳咯咯笑着躲开,从他腿上下来,哒哒哒开门去找二哥,宋亦往妹妹嘴里塞一块刚出炉的奶油面包,小声问她:“哄好啦?”
小丫头糯糯嗯了声,举高面包,非要他咬一口。
宁放站在窗边,瞧着外头这俩人,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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