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被拉起,一时有些尴尬,但见其他人跳得尽兴,不由也来了兴致,便随着彭显英加入了摆手舞的行列里。
单摆、双摆、大摆手、小摆手,不同的舞种相互切换,踢脚摆手,翩跹进退,气势宏浑壮阔,动人心魄。
张昭看着那些摆动的土兵,看着他们热情高兴的笑脸,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开来,今晚他选择暂时忘记李原的话,忘记自己已经定下的志向,只是随歌而舞,尽情一乐。
宿醉当时爽,事后头脑胀,古今相同。
这是张昭在翌日后醒来时的吐槽,所幸大局已定,房县政务有项忠主持,张昭乐得清闲,就这样休息三日后,张昭等人便随着项忠北返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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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县县衙签押房。
张昭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见其父张明远正看着手中的公文唉声叹气,不由神色一窒,但一想起城外正被驱赶的流民不由怒上心头,上前道:
“父亲,你为何下令衙役驱逐流民,将他们遣返回原籍。如今已经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失去了土地,活不下去,这才成了流民,如今将他们遣返不是送他们去死吗?”
张明远闻言脸上肌肉一抖,神色复杂的看着激动的张昭,半晌才道“这是督师下达的命令,我只是个七品县令,纵然不愿意,又能如何?”
张昭闻言脸色顿变,随即迟疑问道“我之前与父亲商量过,仿东晋故事侨置州县让流民附籍,父亲可将公文送到项大人处。”
“在南下房县之前,为父便行文到督师行辕了”张明远神色复杂道“如今项大人依旧坚持遣返流民,想来是有他的考虑吧!”
张昭闻言一阵无语,随即便道“我去城外行辕面见项大人,我倒要问一问他到底有何考虑?”
“昭儿,莫要意气用事”张明远闻言神色大变,连忙劝阻道“本次平乱,你建功不少,项大人颇为赏识你,关于流民之事,你我父子已经尽力了,如今你又何必为此得罪项大人‘’
‘’要知道当初为父答应你参与流民安置之事,便是希望你有机会能入了这些朝中大佬的眼,日后你科举入仕,便能顺遂得多,如今大好前程摆着面前,你何苦来哉?”
张昭闻言脚步一窒,脑海中天人交战,他此身虽只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但他向来少年老成,此间得失他清楚明白。
但是李原临死前那句质问“我等小民何罪?”依旧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定下的志向“待我执政中枢,再让山河变色”听起来热血沸腾。
可张昭知道他日后面对的是个已经立国百年,积弊重生的王朝,日后他施政遇到的阻力会有许多,今日若他不能为这些流民争上一争,难道还指望他日后入仕后能够不忘初心吗?
想到此处张昭不再迟疑,看着张明远道“父亲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看不然,此事无论结果如何,我定要当面问一问项大人,方才甘心。”
张昭说完便离开了签押房,径直向督师行辕而去。
张明远望着张昭离去的背影,呆呆出神,久久无言,良久后,他才坐回椅子中,脸上有着羞愧与自豪,随即低声喃喃道“昭儿,你比为父我强,你的血还很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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