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商定结束的时候,信使来报:突厥汗国王庭的俟利发来了,请诸位恭迎。
众人纷纷应诺。
“传令,契丹、奚、黑水靺鞨等部落,即日征兵十万,北上征讨薛延陀”,突利小可汗沉声吩咐道。
“闭嘴”,帐中吵嚷的声音听得大贺摩会心烦意燥,看向阿会苏支,无奈叹道:“他便直接明言,我等又能如何?”
阿会苏支听得这话,脸上浮现赞赏的笑意。
众人闻言也觉得可行,再次看向阿会苏支。
“你……”,阿会苏支也是恼怒,他没想到这位俟利发竟是如此猖狂。
另一边黑水靺鞨铁利部等数个部落的首领闻言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叫骂。
“别忘了还有南边”,大贺摩会声音低沉,“现在李世民掌控唐国,国力强盛,远胜当年,你只看那刘弘基在幽州的威势,仅仅幽燕十余州的兵马,声势便这般浩大,想必现在唐国,已经不惧突厥”。
“突利小儿,这是摆明让我们去漠北送死”,阿会苏支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在得到頡利可汗的全权授权后,赵德言一发不可收拾,一改往常闭门读书的状态,每日里游说漠南各个部族,通过威逼利诱诱使各部族首领签订延迟缴税的契约。
待赵德言退出金帐后,仰天看着漫天星辰,只觉得胸怀激荡,这等丰功伟绩,将由他河北赵德言来完成,他的名字注定名留青史。
突利小可汗见状甚是满意,随后笑容慢慢消失,缓缓坐下来,脸色愈发阴沉。
“嗯?”阿会苏支一怔,“贤侄你的意思?”
“你想投靠唐国?”阿会苏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两日后,当契丹部大贺摩会、奚族阿会苏支等人收到突利小可汗的征调令,纷纷破口大骂,对突利可谓是恨之入骨。
“不要乱跑?”突利小可汗更是恼怒,“他这是摆明让我去送死,我还不能说?”
在这草原东部,契丹部落最为强大,便隐隐以契丹为首,奚族向来是契丹的最强助力,特别是现任奚族酋长阿会苏支,跟前任契丹酋长大贺咄罗是生死之交,大贺摩会也是阿会苏支看着长大,也一直充当智囊的角色。
众人闻言纷纷吸口冷气,怔怔的看着大贺摩会。
帐中一些心腹部将低头垂眉,不敢发出声音。
“你们说,应该如何应对?”良久,还是突利小可汗率先打破沉静,一双细小的眼睛扫视着众人,显得整个人非常阴鸷。
“你也说了那是开春的时候,现在已经入夏了,该重新缴了”,赵德言啊昂头不屑的看着大贺摩会,“限你三日,将夏日赋税备齐,一并送样阴山王庭,否则,严惩不贷”。
“怎么?”赵德言眼睛一等,“尔等这是想造反吗?”
大贺摩会眼睛赤红,直喘着粗气,手已经渐渐扶上腰刀,看来是气到极限。
这些部族的首领大多没有见识,也分辨不收利率,迷迷糊糊的签订契约,并开始以部族的“宝物”来抵押,或是草场、或是牛羊,也有金珠宝玉之类。
“先不管,迎接过来再说”,大贺摩会直接说道:“免得让他趁机发难”。
见众人看过来,阿会苏支也是点头附和,“可行”。
“糊涂”,突利小可汗拍案叫道:“那薛延陀已经纠集铁勒诸部,回纥、同罗那些部族全部响应他,你出兵,你能打赢夷男?”
“他来作甚?”当即便有人追问道。
大贺摩会听得他如此口出不逊,眼中几欲冒火,拳头捏得嘎嘣响。
这一边赵德言如火如荼的进行征税事宜,另一边,草原东部,地处幽州之北,燕山北麓的小可汗牙帐。
阿会苏支听到这话,顿时气结,随后冷静下来,也是气势一泄,只得喟叹一声,“形势比人强,谁让我等力不如人”。
若是可以,大贺摩会一定不愿意在现在起兵反抗突厥,因为他还没有去幽州跟刘弘基讲好条件,冒泡起兵的话,或许唐国人还没来得及援救,頡利可汗就发兵将他们给灭了。
大贺摩会忍住怒火,收起羊皮卷,引着赵德言进入部落。
这些部将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忙不迭点头附和。
只是突利小可汗也并没有彻底昏头,思虑一阵后,幽幽说道:“即便发兵,我也不能用本部兵马”。
“本官作为突厥汗国俟利发,位在尔等蛮酋之上,因何教我在此苦等?”赵德言一脸骄横,“这是要本官恭迎尔等?”
然而赵德言竟是冷笑一声,拍马上前,挥手便是一辫子抽在大贺摩会肩头,大贺摩会疼得面目扭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安顿赵德言后,众人回到大营,便是再也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破口大骂。
沙鲁啜也是頡利可汗的亲信,頡利命令沙鲁啜跟随赵德言左右,听其调遣,这也是頡利从另一方面支持赵德言,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沙鲁啜作为王庭的亲信将领,便代表着頡利可汗。
契丹部落,须发斑白的阿会苏支气得老脸铁青。
突利小可汗看了他们一眼,“若是我本部兵马折损,更压不住他们狼子野心的部族”。
“看什么看”,突利小可汗气急败坏,“今日我若不发兵漠北,明日他就该朝我发兵了”。
随后大贺摩会率领众人急忙出帐迎接,这时赵德言已经在不远处一处高坡上驻马眺望大贺摩会的牙帐。
“我连夜去一趟蓟县,将这些事情禀明给刘弘基,且看他怎么安排”,大贺摩会看来是早有打算,毫不犹豫的说道。
“闭嘴”,大贺摩会低吼一声,从怀中取过羊皮卷,展开一看,便是大叫道:“啊,好贼子,好狠的心……”。
“你们这牛羊遍地,漫山遍野的牛羊,为何还不缴纳今年的赋税?”赵德言话语一转,用马鞭指着远处成群结队的牛羊,冷哼一声,“莫非是不把可汗放在眼里?”
突利小可汗阿史那什钵苾正在帐中大发雷霆,一脚将案桌踹翻。
“俟利发现在也仅有这一位了”,阿会苏支脸色凝重,不放心的嘱托道:“汉人向来敏感,这位俟利发是頡利可汗的走狗,你们注意言行,莫让他发现蹊跷”。
“开春化冻的时候不是缴过?”大贺摩会瞪眼问道。
阿会苏支见状忙是上前一同看起来,看完之后眉头紧蹙。
“摩会,这签不得”,阿会苏支揉着眉头,沉声说道:“先不说这抵押的牛马羊我们没有,便是有,也不能抵押,还有这延缓缴税,延迟一个月便多付三成,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哼,可有未必如他的意”,大贺摩会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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