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金妖之事李拱极尚且顾不得了,因着年节已然过去,近两日清河县的县衙里要召开今年的例行会事。
届时县衙内捕头以上官员要全部到场,之后三个月里的经济与民生非常重要。
虽然现如今大宋与金国联手一同攻击辽国,大宋不必再每年给辽国交奉岁币,但还是那句话,养兵一日,日费斗金。
大宋与别国不开战还好,一旦是战争爆发,战争的成本实在过高。
况又大宋皇室历来便有祖训,宽待士大夫。
其他城池暂且不提,单单是东京城内贪污官员便已高达至十之七八。
无人不贪,无人不刮。
常言说的好,当兵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抢钱,抢粮,抢女人。
当官又是为了什么?根本无需多言。
你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平步青云入了官场,你不贪你不刮,旁人就便是笑话也笑话死你。
那还怕什么的了?
大宋朝堂里便衍生出了一个重大顽疾,若非等到如仁宗那般勤俭的好天子,如当今天子这样,便是真真正正的国库空虚。
联金灭辽,说来容易,背地里全凭堆积如山的银子作支撑。
倘若战到最后银子全部花光,这场战争岂不就是以大宋灰头土脸的收山撤兵告终?
那么,企图一举收回幽云十六州之事又当如何?
不说几十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几年下来全都白干,大将军童贯那边该如何交代?
当今的大宋天子那边,又当该如何交代?
一层层的细数下来,压力最终还是到了民间。
由此可见,近两日清河县的县衙里将要举行的这场年初会事,乃是重中之重。
李拱极告诉王天候和武松:“山东府尹前两日已派人将书信送到,说白了,今年五月初六之前倘若县内的指标未达到,就只能是继续再加赋税。”
王天候心中一颤,问道:“赋……赋税?前两年的年景不好,山东饱受旱涝之苦,赋税原本便已一加再加,难道还要再加?”
“百姓们可否还能撑得住?到时一旦再加赋税,岂不是显得朝廷太过朝令夕改?”
李拱极一耸肩,往嘴里扔了一粒核桃进去。
一面嚼着道:“那又能怎样?要不然咱两袖清风的县丞大老爷自掏腰包把大宋的军饷给支付了?”
王天候满脸苦笑,道:“知县休要拿本官找乐,本官既非两袖清风,也根本没那么大能耐自掏腰包支付军饷。”
李拱极笑道:“还是的啊,既是如此,赋税加或不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李拱极思量半晌,说道:“狮子街的西门庆那些人,每年的年节都会奉上孝敬钱。”
“与西门庆做邻居的花子虚因着家中有些庄稼,所以更是每年都不敢落下这笔孝敬钱。今年他们怎么了?”
“遥想当年花子虚的大伯花老太监还在世时,他们花家每年的孝敬钱虽是给的不多,但还是有这份意思在的。”
王天候闻言,快速转头看向武松。
李拱极说完之后,猛然想起花子虚先前已死。
那一片偌大家业,全部都被他娘子李瓶儿带到武松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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