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大作主张要花银子请清河县内最好的郎中为来保查看诊治,务必不能让来保受苦。

西门庆左哄右哄之下,宋惠莲哭着睡去。

西门庆亲眼见了宋惠莲已经沉沉睡去,才走出房去,命绣春等几名丫鬟在周遭守候,宋惠莲一旦又要寻死,便要立刻告诉她。

他一面又在暗中吩咐玳安,将来保之死全然归罪在盗窃之上,天亮之后,玳安去知县大人那边知会一声。

且务必要给知县大人带句话,说府上这小厮一事,回头他会亲自备上厚礼前去知县大人府上道谢。

在确定此事办妥之后,玳安便立刻将来保尸身埋葬在城郊。

埋葬之事务必要办得快,毕竟是在宋惠莲眼前瞒天过海。

这两件事自然能够办得明白,玳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告诉西门庆道:“其实最好还是告诉宋惠莲,说来保被老爷您指派到东京城中给蔡京蔡太师送礼去了。”

“半个多月下来,日子差不多到了时老爷您再告诉宋惠莲,说您在东京城内看中了两家买卖,命来保在东京城中为您经营,宋惠莲决计信以为真,此事便是能够瞒过一日算过一日!”

玳安的这番见解正得西门庆心意,而且是万分符合西门庆的行事作派。

西门庆用手轻刮了刮玳安的鼻子,笑道:“你小子,一天天下来个子不长,心机城府倒是一涨再涨。”

玳安学着狗耍贱摆贱,颤笑着道:“那是老爷您教得好!”

翌日巳牌时分,孟玉楼一觉醒来洗漱完毕用过餐食过后,独坐在妆台前描眉画眼。

左描也不对,右画也不是,横竖左右都不合她心意。

侧身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心知离与武松幽会的时辰尚且还早,便将眉笔脂粉推在一旁,坐在椅上拨弄月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胡乱弹弄一番,毕竟心烦意乱,只弹弄出了个曲调不谐来。

无精打采地看了两眼她的那张八步床,见床底严丝合缝地嵌在地上,不由得哀怨一叹。

用力吸了吸鼻子,心头一酸,弃满桌的山珍海味于不顾。

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人生凄凉。

冷不防的,年节那天夜里她与武松二人在照壁后面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渐渐浮现。

她一时间心神大乱,虽是仍旧弹弄月琴,但神思已然飘向九霄云外。

耳听着房门外二夫人李娇儿和三夫人孙雪娥逗趣调笑的声音,心神更是焦躁,最后终于将怀中月琴一把摔在地上,把鞋从脚上脱下,用力踩了踩。

翘起二郎腿,樱桃红唇上下翻动。

一筷子夹起一只裹肉馅儿角,一筷子夹起一片糖熘羊肉,嚼了两口便无心再吃,随手将其扔在月琴上。

兀自把双手伸进怀里,缓缓闭起双眼,细细品味那天夜里,幻想着武松近在眼前。

这满屋的荣华富贵,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全然不合她心意。

若是爱郎只给了她一根手指细细品赏把玩,那也是乐得逍遥快活,不枉她来到红尘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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