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不急不缓伸手插进那盆浑浊的水液里。

白藜那盆水从老巫医伸进去的指头部分开始散发出一种极为柔和的白光,这种光线慢慢扩散至整个水盆,它的遮盖力非常强,光华内敛,整盆水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团流动的珍珠外皮,再看不出原本那副浑浊肮脏的样子。

当这种光线彻底感染了整盆水后,老巫医抬起手来甩向躺在地上的两人的伤口,白藜的动态视力不那么好,但就算如此她也看得清清楚楚,一颗颗水珠在半空中带着光泽,形成圆润的形状,猛地一看真如漂浮在半空中的珍珠一样。

这些珍珠落在伤口上华光一闪,立即消失不见,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伤口也有略微收敛的迹象。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到老巫医收手的时候这些伤口也仅是有收敛迹象而已,远远抵不上现代小说中所形容的那种治愈系能一用,碗口大的伤口也立刻恢复过来的桥段。

白藜不知道老巫医的能力是必须要借助水来完成,还是说这只是一种装神弄鬼的仪式。

但不管如何,哪怕这一过程看起来如梦似幻的美丽,也肉眼可见的起效,可只要一想到那盆浊绿的污水白藜就打心底里犯恶心。

但这事肯定不能摆在明面上,白藜脸色不变,心里面打算着之后去问问雪,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两个刚刚被截肢的伤患被处理完伤口之后老巫医朝祭台下面挥了挥手,招了两位壮年过来把他们带走安置好。

接着老巫医就着这盆珍珠也似的异能水,把那几位伤的不重的伤患一一处理好,让他们自觉离开。

之后祭台上除了三位巫医之外也就只剩下了那位失血过多,至今还在昏迷之中的倒霉鬼。

白藜不知道老巫医的异能对此有无效果,但她猜测不能,至少之前他所使用的那种不能。

因为失血过多的这位也算是重伤患者,老巫医刚才一看就是有计划的从重到轻的治愈,这位失血过多的倒霉蛋被放到现在,那八成是老巫医的能力帮不上什么忙的意思。

果然,老巫医把盆里剩下的最后那点水甩到这位倒霉蛋的伤口上,伤口确实略有所收敛,但这连杯水车薪都称不上,因为结症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在这位倒霉蛋被放在祭台上的时候白藜还下意识的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皮肤,他的皮肤已经变得冰凉,手腕处的脉搏也开始微弱下来,应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可白藜也帮不上忙,能力是治愈系的老巫医都帮不上忙,她这个水系的就更没招了,只能说是命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禁感到有些难受,人都被带回安全的部落范围了,偏偏又要活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站在老巫医身后的月把已经空掉的石盆放下,再一次凑上前来,把手搭在了人的额头上。

白藜心说这是怎么着啊,人家本来就是昏迷着的,再催眠一遍是可以让他死的更无知无觉,一点不用面对可能出现的隐约神智带来的恐惧吗?

别说还真挺人性化的。

她在心底胡乱猜测着,但事情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方向发展,反而大有转机。

月这次施展的能力似乎与他刚才施展的并不相同,他的手搭在这人的额头上没多久后白藜隐约看见他手底似乎有流光划过,这种光线异常清浅且并非是一直存在的,偶尔出现又转瞬即逝。

几乎与棚顶发光植物散发出的柔光完全混为一体,若不是躺在祭台上的人脸色有所变化,白藜近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在月流光闪烁的手底下躺着的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一些,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痛苦了。

白藜蹲在旁边又一次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一下这人的皮肤,和正常人的体温相比依旧很低,但比起刚才的状态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但白藜摸到脉搏的时候她发现这人的脉搏依然缓慢,虽然比起刚才是要有力一点,可还是太缓慢了。

这让她有些无从判断这人到底是否有所好转,是真的保住了命,还是只是说被用异能短暂地吊住了性命,如同回光返照一样,撑不了多久还是要死。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是可以找两位巫医问个清楚的,但白藜不知道询问能力算不算冒犯。

她不懂这里的规矩,却知道在现代除非对方主动解释,不然询问相关问题本身对异能者来说就算是冒犯了,这一点从偶尔出现的相关新闻中总有异能者因为这种事情而产生冲突就能看出来。

她和两位巫医不熟,而且就算张嘴问清楚了,也并不能改变这人死亡与否的结局,于是干脆闭口不言,留到之后去找雪再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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