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岫白隔着窗户,盯着马车里坐着的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侧颜上,宛若天上清冷、高不可及的月。
他是心甘情愿当伍贵妃手里的刀,可没想到,伤的却是他心中的明月。
他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云娇催促道:“表哥若是没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含笑,青玉,上马车吧。”
“对不住。”陆岫白急切地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孟家的女儿。若是我早就知道,我……我……”
陆岫白说不下去了。
就算早就知道沈云娇的身份,或许在伍贵妃的要求下,他还是会如此的。
他羞愧地低下头去,再也没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沈云娇轻笑道:“别说表哥了,我之前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最近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表哥,我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场,你的抱负。我真的不怪你。我先告辞了,表哥往边上让让,没的让马车刮到了你。”
她们正忙着,外头的人在听说云娇被圣上封为县主后,也都忙了起来。
听到夫人的称呼,孟娴只觉得恍如隔世,她怔怔地摇了摇头。
圣上的旨意一下,外头谁人还敢胡乱揣测沈云娇的身份?
汪大人在听说昨儿个皇家宴席上发生的事,狠狠地斥责了汪夫人一番。
孟娴粗粝却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云娇的脸,“如今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雪仪一样。我和她虽是姑侄,不过我和她年纪差不多,又是一道长大的,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是她娘写在书上的字,圣上又是如何得知的?
平妈妈从佛堂里赶过来了,对孟娴的态度很是恭敬,“夫人,您舟车劳顿先去歇一歇吧。路上可有吃过东西?”
或许是血缘间的默契,云娇一看到孟娴,心里便生出了亲近。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含笑领着一妇人进到院子里来了。
青玉先领着孟娴去梳洗了。
一进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云娇的身上。
在她纠结的时候,平妈妈道:“我那里有两身新做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棉布做的料子,夫人先将就着穿一下吧。”
可她的衣裳,给孟娴穿也不合适。
含笑笑道:“姑娘放心,能够来敲门的,世子肯定是掌过眼的。”
沈云娇不得不谨慎些,“会不会是有人冒充的?”
云娇也不敢哭了,和众人一起劝说着孟娴。
云娇道:“不必喊我县主,还是用先前的称呼便可。”
妇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一张脸被晒得黑黝黝的,一双眼却格外明亮有精神。
孟娴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她身子又虚弱,差点哭晕过去。
云娇心一惊。
妇人的双手也因为长年的劳作,干枯得和树皮一样,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包袱。
云娇问:“姑祖母,这二字有什么含义吗?”
沈云娇的脸红了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快去把她请进来吧。”
云娇感慨道:“如今,我也不用姓着一个和我毫无相关的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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