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跪着的一个穿青灰色外衣的老妇不动声色的抬起半张脸,干瘪的双唇刻意往下一压。
老妇解了一时之危,看到那人的示意,又开始心存侥幸的垂死挣扎。
“夫人明鉴,老奴真是鬼迷了心窍,才犯下大错!自老夫人走后,我心中日日挂怀,想到以往老夫人对老奴的好,老奴就无地自容……”
“啪!”
米婆婆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这刁奴,竟敢拿老夫人来说事。
“你以为你搬来老夫人,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妇捂着脸呆愣在原地,她都快忘了已经有多少年没这样打过脸了,久到她都要忘了,她还是奴仆,一个下人。
这个老妇是老夫人还在时留下的老人,平日里管着库房,油水不少。
如果是聪明人就该见好就收,谁料她却被滋养大了贪欲,胃口越来越大。
这宋府上下,人多了是非就多,主子和下人们看到的世界也是两种模样。
身为颇受敬重的库房嬷嬷,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渠道。
本来这事她是没有掺和的,但是那些奴仆能瞒过上头宽松的主子,瞒不过她这双精明的老眼。
别人赚的盆满锅满,她可不就看着眼馋吗,这才找到那领头人,主动掺了一脚。
有了她这个管库房的大嬷嬷打点,这场偷天换日的戏码才能一直唱到现在。
现在东窗事发,库房嬷嬷知道这事是无法善了了。
可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干的,怎么就她一个人受罪,刚刚她们可是一句求情都没有。
凭什么!
库房嬷嬷正要张口举报,那青衣老妇便先告罪了。
“求大夫人开恩,这事说来都是老奴的错。”青衣老妇深深埋首。
“大夫人有所不知,两年前,我那命苦的孙儿早产,眼看就要养不活,好不容易救回来,大夫却说以后都得用好东西养着……”
青衣老妇说着,抬起了头,一双老眼泪眼昏花,回忆起了当时的愁苦和无奈。
“老奴就是那田里的贱泥,要我剥皮刮肉,我也没有二话!可是我那孙儿,捧在手里,小小的一团,跟小老鼠似的,老奴光是看着心就要碎了。”
老妇语带哽咽,哭声渐起,大夫人双手紧了紧怀中的兰溪,垂眸不语。
“老奴知道,夫人您一向仁善,我若求您相助,您定不会坐视不管。”
听到这,米婆婆冷哼一声,老妇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
“只是夫人能救我一时之急,却未必能长久相助,这富贵病哪里是一时半会能好的,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花钱养人一辈子。”
“所以你就把注意打到了主子头上,既然明知事不可为,又为何一错到底。”米婆婆肃着脸。
“老奴实在是没法子了,那是家里的独苗儿啊!”
“你没有办法,就能打这府里的注意,就能让本夫人做这个冤大头了吗?”大夫人一时没那么容易消气。
虽然同情老妇的遭遇,但也决不能放任她们把主子当傻子耍,如果这次轻轻揭过,下次面对众人她要如何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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