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谈得上骗。我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不同的人罢了。”威廉道。
“很有道理，你说得对。”这回话神似罗斯。
“怪不得你和罗斯感情好。”威廉感受到了相似的敷衍。
“开玩笑，他就知道气我。”
闲谈间，他们吃完晚饭。慢悠悠地走回临时据点。
夜色朦胧，路边的店铺挂上荧光。相比白天寂静了许多的道路让人的心情都似有和缓。
“威廉……我有点迷茫。”西奥多呢喃。
“嗯。”威廉洗耳恭听。
“……我有些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特别是你告诉我们那八个基础之后。”
他并不是在责怪威廉。
西奥多一直以来都是团队中最重视团员的一个，这种重视让他拥有防御、治疗、控制、幻象，最后才是攻击类魔法。
但威廉的理论让其他人都有了完善自己体系的可能性。完善，意味着全能，意味着定位的模糊。
意味着西奥多对自己的模糊。他找不到自己应该待的位置了。他好像，没什么用了。
威廉仍听着。
“你总是那么聪明敏锐，艾兰一旦找到目标就会毫无顾忌地前进，罗斯顺利研究出治疗和驱散魔法，米歇尔也比我考虑得周全，安洁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又有毅力……只有我……”
威廉询问：“你在担心什么？”
西奥多又沉默了一会，回：“我担心……我配不上你们，我保护不了你们。”
“谁说的？还是你觉得，你，配不上我们了？”威廉语速缓慢。
“是我……”
“你什么时候诞生了这种想法？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威廉觉得好笑。
“你不配？你哪里不配？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帮助艾兰。
“如果不是你，我会加入你们吗？
“如果没有你，我们最后还能相遇吗？
“我们六个人，还能是六个人吗？
“你才是我们存在的原因，你才是我们存在的基础。
“你是我们的开始。”
威廉看着西奥多，认真极了。
“谁都可以少，但唯独你不可以。
“没有开始，一切就没有了。西奥多。”
西奥多不知作何反应，吸吸鼻子，道：“你总是喜欢说这样骗人的胡话。”
“我可不骗你。”威廉不屑。
“哈哈，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西奥多内心有些雀跃。
“姑且，你还要姑且吗？毫不迟疑地相信我啊！你怎么会看轻自己啊！”威廉狠狠拍了西奥多脑袋一巴掌。
“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你们那么厉害，我该怎么办呢？”他此时终于放松了态度。
“不是吧？你在和谁比？和我？”威廉好像反应巨大。
“……那倒也没有。”
“你放弃什么，那就和我比。以我为目标，追上我。”威廉冷笑，“现在、立刻、马上，列出你的计划。”
“算了。我错了。”西奥多果断投降。
“如果你是想着在某方面成为团队的支柱，那没错。但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威廉停下脚步，“只有一个冒险团才会分出明确的职责。”
言下之意为……
“但我们仅仅是一个冒险团吗？当然不，我们是朋友，更是家人。”
威廉道：“家人是不需要定位的。家人就是家人。每个人的存在就是一个支柱。”
威廉调侃似地无奈摇头：“你们真是一个都不让我放心啊。西奥多，快点想明白吧，我还等着你赶上我呢。”
他抬步继续前行，西奥多却没跟上来。
威廉又停下回首。路边店铺暗淡的光勉强能看清人形。
西奥多眼泪汪汪的，但硬是没让它们流出来。
“……我是开始，但你才是一切。”
这话让威廉意外。
“我很幸运，当时能遇到你。”西奥多用袖口一荡眼泪，赶上来。
‘然后，我们就有了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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