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大汉十五年
大汉十五年。
干支为已酉，生肖属鸡。
直到六月尾声，一年已经过半，但除了二月蜀地有地龙翻身，整个天下平安无事，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有时候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
自从汉六年南征结束，除了小规模的剿匪，大汉近十年兵甲入库，马放南山，渡过了刚刚立国这一需要征伐的时间段，开始进入战乱后的恢复期。
百姓们专注于自己地里的收成，每当日暮归家时，会与同道的猎户聊聊，好奇问询着对方在山野里的所获与见闻，聊到投机时，往往约定好下次找个闲暇时间一并去喝上几杯，不过需要等到年尾。
到时候他们记不记得这回事，倒是两说。
只是有闲心聊天喝酒，而非终日为生计奔波发愁，总归是好的。
至少说明大汉的百姓觉得未来正朝着光明的方向发展。
大汉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酒肆，即是最好的证据。
“不许将军见太平。”原本跟在边上聆听的陈洛，接话应答道，“乐毅、白起、伍子胥那些人，要不流亡他乡，要不被迫自刎，一场又一场的大战过后，是没享受过几年安乐的时间。”
奇谋和勇武不是萧何擅长的方面，陈洛提出的比较里亦不包含这两项，张苍之所以扯到，主要是为了先照顾一下他的面子。
沉默片刻，张苍抿嘴道：“正是因为我了解陈丞相，所以才会这么问。”
“那烧水煮饭呢？即使做了一万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听着两人的夸赞，韩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看着对方郑重的模样，陈洛笑了笑说：“如此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所幸已经将纸张研究出来了，不然我那府邸恐怕得专门开辟两个房间，来专门堆放您的著作啊。”
此时的长安宫城边，刚散早朝的群臣们满脸轻松惬意。
纸张的迭代速度比《淮阴兵法》更甚，直到大汉十一年，墨家弟子终于研究成功，可以产出稳定且成本低廉的纸张。
至于根据具体问题创立制度，萧何是真正的天才，去除秦法中严苛与不合适的法条，让天下得到充分休息。
先秦诸国互相功伐，争霸天下，暴秦北拒匈奴，南征百越，发动无数民夫，征召无数士卒。
“我倒是没考虑到韩将军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张苍哈哈大笑出声，脸上的肥肉轻轻颤动几下，看着颇具亲和力。
总之问题多多。
“你这是会圆滑通融的。”陈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你倒别这样啊。”
在这方面，陈洛的确远不如萧何。
“孔子曾师老聃，那我借用一下，没有什么不对吧。”张苍笑眯眯道，作为荀子的弟子，他是“善假于物”，不断“吸纳”别家的精华。
沉默半晌，张苍答道：“您在奇谋、勇武上，远胜萧丞相，政务略次之，设立制度，不如也。”
张苍补充说：“虽说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只是那也得是大事才行，像是煮饭这种事情，谁要是为此自封仙人，那真是……不好评价。”
“近乎道矣。”张苍钦佩道。
揉了揉下巴，陈洛苦笑道：“话说韩兄，你的兵书这已经是第几版了，我每次觉得上一版已经够好，没想到你总能找到修补的地方。
见到韩信的兵书问世，自己兴奋得有两三晚睡不着觉，简直让刘乐怀疑人生。
如果说原本只有经学世家以及王公贵族有资格查阅各种典籍，垄断学习的权力，那么在这之后，普通的寒门弟子亦可以对知识进行追求。
他们指责陈洛没有担任丞相的能力，因此做出“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选择，可这有害于大汉。
他面色宁静，语气平缓地轻声述说。
无法日常化、商业化，单单靠着官方进行科技研发推广，难以为继。
张苍和韩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确实够不要脸啊。”
“原来是这样吗？”张苍一怔，接着拜道，“那还请丞相原谅我之前唐突的提问，是我忽视了您的良苦用心。”
至于当今嘛，我怀疑家中府库里的长剑都要生锈了。”
至于他所提到的“纸张研究”，那是大汉十一年的事情了。
现在的大汉有条不紊地在进行恢复，不需要自己进行折腾，就像给重症病人进行的电疗，用在普通人身上，只会使其心脏骤停并且休克。
于公于私，他都有理由。
张苍觉得陈洛应该是知道这种说法，如果他不是和陈洛很熟悉了，了解对方是什么人，定然不会如此直白的提问，自己是想进行劝谏和纠正友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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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私心方面来说，他是想借此收回一些前期的成本。
<div class="contentadv"> 就像子路受牛一样，自己为了纸张研究，给墨家前期投入的钱财不计其数，如果无偿进行推广，自己财力雄厚，可以不计较，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愿意进行科技方面的研发吗？
听着陈洛的调侃，韩信淡淡笑道：“前面几个版本的兵书，我倒是想写出来让江宁你不失望，可后面的版本，纯粹是为了我自己写的。
第三十版的《淮阴兵法》，内容仅有五成半与第一版相同，差异处是或有增加，或有删减。
去岁年初，萧丞相没有挨过那个冬天，陈洛便成了大汉第二任丞相，这让朝中不少官吏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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