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波了，陈钰也有点熬不住。
“别喊，老实听着，锦绣阁的东家是谁？”
不抢不夺，何以为生！
部落之间相互征伐乃是常态。
陈钰皱眉道：“难怪乞戎人能深入大荣国腹地，防守如此松懈，是会亡国的。”
陈钰很配合地惊叫一声。
王掌柜知道陈钰很在意乞戎人的事，只要一有消息，定会及时报过来。到现在也没见人，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联络掌柜。
第二次在永和宫里，他洗漱之后，俨然一个清俊健壮的青年。
“我不要他感激，只要他信守承诺，对大荣国秋毫无犯。”陈钰从怀中拿出那枚扳指，眼中难掩失望，这东西已然无用，承诺也是如此。
“乞戎王留步。”周离从内室缓缓走出。
乞戎族离大荣国最近，占据了地利，靠着无止境的掳掠才在一众草原部落里成为强者。
至于承诺，阿木骨若只是个不问政事的王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不会打大荣国的主意。可他现在是乞戎王，子民嗷嗷待哺，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承诺。
锦绣阁打烊之后，陈钰让王掌柜去外地客商常去的酒楼茶肆转转，说不定能引出阿木骨的人。
“连日奔波，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周离收起棋子，对陈钰道：“今夜你睡外头，我睡里面。”
陈钰暗道，这扇门当真该修一下。她望着渐渐出现在帐子上的身影，才明白周离让她把灯放在墙边的用意。
这些年，地方官员都养成了靠揣摩上头心思行事的臭毛病。
周离捻起棋子，漫不经心地一颗颗往瓮中收着：“若阿木骨知道你为他牵肠挂肚，定会感激涕零的。”
难道乞戎族又出了内乱？
许是怕她睡得太死，还动手扒拉着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亏得她的妹妹是瑞王妃，不然他早就磨刀霍霍向营州了。
第一次在杨树林见到他时，他嘴里叼着草根，满身尘垢宛如乞丐。
陈钰看到那张脸，心中猛然一惊。
她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阿木骨见到她会作何反应。
长夜漫漫，周离和陈钰在后院房中下棋解闷。
抢掠是环境使然，若解决不了最基本的温饱，所谓和平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陈钰感慨道：“你说的对，皇伯父在营州的事上，功在千秋！”
为何这次换了？
陈钰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阿木骨。
嗜酒如命的人，除了陆羽就是他了……
周离笑道：“很可能。”
外间，陈钰和衣而卧，一副守夜丫头的打扮。
才一年而已，他仿佛苍老了许多，眉宇间尽是忧虑。
……
“九哥希望是谁？”
陈钰站起来，将门掩上，又添了几支蜡烛。
她将那枚银锭递给他，一脸促狭道：“这是九哥赏我的。”
阿木骨忙翻看银锭底部的印鉴：历城府造……
那夜被带回来的女子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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