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净音扭了扭身子,悠悠醒转过来,往四下瞧了瞧,立时惊讶莫名,跪在地上沉默不言。

王林上前两步,瞟了眼惴惴不安的包德怀,向净音问道:“方才你说曾给了包侍郎百两银子作为孝敬,此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贫尼……”

不耐地摆手打断净音的话,王林厉声低喝道:“侍郎老爷已否认你给过银子,若你欺骗本千户,狱中刑具自然能让你说出实情来。”

瞧着校尉将那尼姑泼醒,管家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但再听王林的问话,顿时如坠深渊。

净音不知道管家的心思,她只知道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前如凶神恶煞般的王林定然会说到做到,连忙哀求道:“王公子,贫尼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心。两锭五十两的细丝纹银,乃贫尼亲手交给包家大管家的。”

此言一出,一直注视这边动静的管家身子霎时摇摇欲坠,嘴里还尤自争辩道:“老爷,老奴实不知那对男女还拐了个名女子,老奴是被他们欺瞒了呀。”

也不用王林再言语,包德怀愣怔了片刻,顿时怒容满脸,伸手便抓住管家的衣襟。

“老东西,竟敢如此坑害于我!”

老管家平日精明过人的眼神中此刻满是恐惧和后悔,嘴皮子抽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瞧见管家这般模样,包德怀心思数转,便明白净音所言不假。

在王林冷冽的目光中,包德怀哪怕想维护管家也不能,只得咬牙挥手,吩咐身后的家仆:“来人呀,将这老狗给我抽四十鞭子!”

听得侍郎老爷欲抽老管家四十鞭子,包德怀身后的家仆们皆吸了口凉气,犹豫着不敢上前来。

但包德怀明白此时必须给王林一个说法。

这小儿能为了个女子闹得满城风雨,这时还两度拦下他家的车队,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见众家仆齐齐沉默,包德怀心里极为恼火,忍不住厉喝道:“贼奴才!连本官的话也敢不听,你们是反了天不成?”

被包德怀的喝骂声一激,几名壮实仆人忙上前几步,将管家拖翻在地,挥鞭抽打起来。

“啪!啪!”

不一会儿,殷红的鲜血便浸湿了管家的长袍。

三十鞭后,见管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两名施刑的仆人不禁停下手中的鞭子,转头看向包德怀。

包德怀恼恨管家贪财,给他招来大麻烦,又见王林眼睛微眯,身子一动不动,也只好狠狠地瞪了眼两名家仆:“打!继续给我打!”

听见老爷下令,管家扒在地上,吃力地睁眼看向王林,心中后悔不迭。

若不贪图银子将那对男女藏入车队中,若没有讥讽王公公家的侄儿,也许今日不会挨个大嘴巴子,也不会再挨这四十鞭。

可哪怕管家心中再是后悔,马鞭仍旧狠狠地抽下,不多时便昏了过去。

四十鞭施刑已毕,包德怀阴沉着脸吩咐仆人将管家抬回马车,转脸过来时,却换上了副讨好的笑脸。

“王千户,本官已处置过家贼,咱们这就告辞?”

想到若未曾被救下时许玉儿可能的遭遇,王林的心便硬如铁石,看也没看被打得昏过去的管家,只哼了一声。

“哼!包侍郎只处置了个替罪羊,便想将本千户打发走?难道包侍郎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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