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存眼眸一深。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是苏州人,是石阳县人士。”
“你是不是苏州人?“
齐存刚才一头扎进水里,发冠都散开了,黑眸里带着血丝,几缕黑发沾湿了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坚毅冷肃,摸起来手感不好,不像她的脸蛋,白白嫩嫩,还能掐出一指软肉。
乔沅觉得她如果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齐存一定会被逗笑,然后恬不知耻地凑到她耳边。
乔沅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看起来非常狼狈,一点也没有平日里镇北侯的威风。
“没有,我在石阳长到十二岁,就到边关参军去了,没在哪个地方长久待过。“
乔沅忍不住费力地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乔沅白嫩双手搭在他肩上,额头贴着他颈窝,感觉到有水滴在脸上,微微抬起头。
齐存脑子还是懵的,手脚迅速作出反应,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齐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裹住身子,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揽着她。
乔沅终于有了点力气,缓缓睁开眼,张了张口。
想到刚才她闭着眼睛悄无声息的模样,齐存喉头一窒,像是经历了劫后余生一般,眼眶热热的。
因为她靠在齐存身上,还有一些头发细细密密地钻进他的衣物里,带来酥酥麻麻的瘙痒。
可是她在水中窒息太久,还没上岸就昏过去了,醒来时看到顾重站在她面前,温柔地安抚这个漂亮小妹妹。
但是,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顾重早已和乔沅有了特殊的联系。
齐存感受到脸上的力度,低下头来,亲亲她的脸蛋:“不怕,相公在这里。“
浸了水的衣物贴在身上,带来一丝寒意。
虽然疑惑乔沅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齐存忍住那股快要冲出来的酸意,怕乔沅穿着湿衣服久了会着凉,抱着她站起来,往正院走去。
小美人浑身湿漉漉的,瞳孔涣散,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纤弱的身子轻颤着。
小美人鼻子一酸,她觉得齐存比她更怕。
他再神通广大,也只在外头,无能为力地围观这种双方独有的默契。偏偏这种关系不容易打破,就算是死亡也改变不了的。
她全身都湿透了,鸦睫上还沾着水珠,乌发浸贴在雪白的脸颊,脖颈上,像是话本里破水而出的美丽精怪。
齐存小时候家境不好,应该也没什么多余的银钱到处跑。
乔沅觉得身子沉重,嗓子也痛得厉害,水眸酸涩,不住地泛起水雾,但鬼使神差地没有放弃:“那你有没有到苏州待过一段日子?“
他之前听乔沅说过,在她小时候,顾重救过她。
沐浴,擦干水,被暖和的毯子包起来,轻柔地放在榻上。
小心翼翼,像对待名贵易碎的花瓶,一点点马虎都不行。
府医急匆匆地来了,把了脉,在侯爷黑沉的脸色中,胆战心惊地说是落水受惊,邪风入体,赶紧开了方子下去煎。
小美人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想,齐存娶了她真是亏了,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应付她时不时的发脾气,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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