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是因为庄子上夫人住的房间和这里很像,风格大致不离,陌生的是,这里显然多了几分别的气息。
两人回屋。
室内摆设富丽奢侈,地上铺着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
大壮缓缓迈过门槛。
室内的光线比外头要暗一些,朦朦胧胧的光线中,男人几乎要被这光晕迷晃了眼。
“我见夫人看得正入迷,不好打扰。“
上京也有权贵用这种价格不菲料子,但屋里的这块显然不一般,奇就奇在这地毯不是几块料子拼接而成,而是一块完整的料子,与各个角落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鸦睫微微颤动,雪肤花貌,静静地伏在他怀里,任男人充满禁锢性地箍着她的腰,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雀。
乔沅把不喜欢的首饰从妆匣里挑出来,她这人喜新厌旧得很,一月前珍宝阁送来的红珊瑚手钏,现在就失去了兴趣。
大壮扫过这屋里的每一处,脚下一转,穿过梨木屏风,来到内室。
“大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大壮见夫人还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仿佛没有回过神来,抬手抱住她。
她低头在妆匣里扒拉,一边安抚道:“放心,没人敢说你。“
大壮勾起唇角:“那多有打扰了。“
丫鬟不敢多看,将人带到就离开了。
这么久了,他的失忆症似乎一点也没好,若是回到熟悉的环境,说不定能想起一些。
进了府,乔沅被几个管家婆子拉去听她们汇报这段时日府上的各项事,只好先让人带大壮回以前他们住的正院。
好半晌,怀中人动了动脑袋,小美人感觉自己脸都被亲得有点痛了,肯定红了一大片,又想生气,娇里娇气地瞪他一眼。
绿袖在外间收拾包袱。
乔沅没打算在公府上住多久,那边人多口杂,远没有庄上清净。
乔沅听着总觉得阴阳怪气的,瞅了瞅大壮的脸色,又仿佛是她多想。
眉眼深刻,一如既往地熟悉。
乔沅吓一跳,抱怨道:“怎回来了也不出声,直愣愣站在这里做什么。“
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这种事情不露面说不过去。
府上举办丧事的时候,她夜间不慎着凉,因病搬到僻静点的院子,偶尔午夜梦回,尖厉的唢呐声还是能从闭紧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
乔沅抬眸,摸了摸他的脸,突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荒谬感。
因着浴兰节有祭祖的传统,前些日子齐母又回乡下去了,现下公府那边派人催乔沅回府。
国公府显赫,已逝的镇国公似乎极为爱重妻子,任由她折腾。
他不像别的贵公子喜欢在衣物上熏各种名贵的香,身上只有清爽的皂角香气。
乔沅正整理妆匣,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珠宝,回头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勾勾手。
比如小桌上几个琉璃盏中掺杂着一只明显不符合乔沅喜好的简朴的木杯,比如柜里一堆裙衫中突出来的男子腰带,又比如垫小几的兵书。
大壮阴沉着脸,打量着这间处处有意无意中彰显占有欲的屋子。
阴魂不散。</div class="conten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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