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是盐,那为何淮盐能占全国税收的三分之二还多呢?又如那蜀中自贡的井盐。”
这些精细分类冯渊并不知晓,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许成拱手,“其实便在于利润和运输成本,井盐、碱盐、池盐、崖盐等产量与晒盐相比,实在微小。
“况且盐井打出来的卤水,还需要烈火加工,时间物料都是成本。”
冯渊点点头,“感谢赐教,可这些与龚大使得罪的人有何关系?”
许成看着他,轻轻说道:“盐又有官盐、私盐、精盐、细盐之分,价格差距极大。”
听闻此言,冯渊想到一种可能,不过并未打断其叙述,“还望许大使赐教。”
许成淡淡说道:“晒盐产量大,而大了就有空子钻,有的时候能进官家仓库洗个澡,私盐它就变成官盐了。
“把私盐与官盐的粗细两相混合,中间的利润便能提高数倍。”
冯渊眼神一凝,这玩的花啊。
他瞬间就联想到了许多。
盐铁都是朝廷专营,不过办事的最底层都要接触各种三教九流。
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会发散出去,而某些关系渗透进去过后。
发放的盐牒出去,总能吸引不少簇拥,两相勾结之下,合法赚取利润。
而晒盐的环节并无多少技术难度,唯一的困境只是官方给不给晒,给不给卖。
但是大景海岸线这么长。
只要利润够大,私盐来官方仓库洗个澡,操作一二。
便能合法安全的洗成官盐出去。
少进多出,走向不同的市场。
如此想来,这掌管进出的仓库大使一职,还真不容小觑。
冯渊缓缓开口,“莫非龚大使在外还与私晒盐场有密切合作?”
许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他又问道:“这些事,林御史清楚吗?”
许成轻轻摇摇头。
冯渊闭口没有再问。
仔细一想。
其间厉害关系,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仓库大使能左右的。
如果要形成这一链条。
这里面牵扯的人员之巨。
从巡视盐场的官吏,到漕运,到盐牒分销大大小小的经销商,所有一条关系都要打通环节。
或许几个方面都有能量不小的官员参与。
不过巨大的利润便是合理的动力。
甚至海岸线上,某些村子都有可能组织起来干这个事。
私盐官盐,不过一个章的事情。
想通这些,冯渊突然觉得其中的水太深了。
远远不是他一个七品推官能涉及的。
邪物作祟。
此刻,他猛然明白了卷宗上,前任知府给出的“邪物作祟”的意思。
哈哈哈,好一个邪物作祟。
冯渊站起来拱手,“感谢许大使,不过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许成脸上汗都下来了,“我拒绝了他们三批货入场,但这个月中旬下批货就要来了,我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只是我感觉朝廷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若我这时候进去,利润没分到不说,到时候掉脑袋却跑不掉。”
冯渊幽幽开口,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许大使的意思,想让我给你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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