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是一种无端的怀疑，但却可以为之找到相当有力的理由。
——塞西尔究竟是原本的塞西尔，还是影怪模拟出来的假货？
谢林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然而，正是这种“不得不产生怀疑”的情况让他心中一凛。
如果连这也是影怪的手段……
他保持着沉默。
对方似乎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要么是出于谨慎，要么是出于策略，要么是某种他目前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塞西尔同样保持着沉默。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谢林从怀里拿出了幻想指针。
——说起来也挺奇妙，这个指针说不定就是眼前的塞西尔制造出来的，自己却要用它来判断这个高个子究竟是不是塞西尔。
指针震动得很厉害。
周围的幻想生物太多了？还是说……
——无法判断。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林心中不由得一紧，同时也开始有些担心明前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玛的计时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再次听到了连续的四声脆响。
劈里啪啦的声音让他莫名想起了过年挂在树上点燃之后仅仅是响了几声就熄火的鞭炮。
明前、飞机头还有两个黑袍人先后从缝隙之中走了出来。
谢林低头看了一眼指针，它仍然没有颤抖。
他在心底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和明前对视一眼。
就算不仔细观察，也能够看出她的状态不怎么好，脸上颇为憔悴。
“谢林先生，你没事吧？”她一边靠近，一边关心地问道。
“你先别过来。”谢林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看上去就像是三天都没有睡觉一样，发生了什么？”
“杀死那个家伙的过程就像是拔河……”明前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小声地问道，“怎么回事？”
该说这家伙的心真大呢，还是说她对自己没有什么防备心？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现在这里是怪物会怎么样？”谢林看向她，“难道你没有觉得我有些古怪？”
明前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谢林先生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注意到了谢林、黑袍二人组和塞西尔这些人之间凝重的气氛，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她重重地点头，“不过，你可以相信我，谢林先生，我刚才已经斩断了内心最为恐惧的东西。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前表现得无比坚定。
然而，谢林对此不置可否。
他不知道明前是如何杀死影怪的，不过，这不影响他对于当前局势的判断。
要想消除怀疑，或许得依靠【中等笔刷】才行……
“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人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塞西尔开口了，他的目光先是看向谢林，然后又扫过了其他人，最后停在了两个黑袍人之上，“被恐惧吞噬的人并不会真正死去，他会成为法亚拉的灵……”
说完，他闭上眼睛，在胸前划了一个三角形，仿佛是在为没有出现在这里的黑袍人祈祷。
“什么意思？”谢林盯着塞西尔，“你想说他的牺牲也是有意义的？”
“当然，没有人的牺牲没有意义，一切都是为了法亚拉，一切都是为了让祂存在，一切都是为了让祂的恩赐成为神圣的哀叹……”
塞西尔的声音中掺杂了纯粹的崇敬，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就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他似乎将法亚拉当成了神明……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