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整个人都变的浑浑噩噩，外界的声音好像变得极强，又好像变得极弱，耳边是砰砰的心跳和血液的哗哗声。
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姜琦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出去。
她听到自己像个机器人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奶，你只考虑这个吗，我以后怎么嫁人。”
“对了，你刚刚还说什么了？他们还拍了视频？！”
但姜琦的奶奶完全没有听她说什么，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还有第二个问题。
“拍的什么视频？你身上这些疤么？那你穿衣服了吗！”
后面的事情，姜琦已经记不清了。
或者说，后面她就像是喝酒断了片，记忆中有大量的空白，和少量格外鲜明的画面。
比如说，姜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还是只是机械的摇了摇头。
但她却清晰地记得奶奶打过来的巴掌，和最后那些话——
“这半年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再得罪他们！”
“那些东西被人看到丢死人，要是被别人知道，全家都跟着你丢脸！”
“要不你也别上学了，现在就去厂里打工吧，去外省的厂子，在那边丢人也传不回家里！”
“不行……”
姜琦记得她奶奶刚说完，就又自己摇了摇头。
“高中上一半就跑了说起来也难听，到时候那帮嘴碎的又得嚼舌根……”
于是最终，她拍板定音：
“这半年你老老实实的，别去惹他们就没事了，拿了毕业证，你就赶紧去外省，听到没有！”
后面的事情，自己有没有答应，怎么回的房间，姜琦也通通不记得了。
直到手机又传出铃声，才如梦初醒。
“姜琦？姜琦！”
“你奶奶怎么说，他们欺负你那么狠，她一定也让你去报警吧。”
“你早该报警了，之前怎么没报警，我现在就在警察局，你们快过来吧，我给你作证。”
“对不起李沐……”
姜琦的眼泪像刚刚在她奶奶面前已经流干了一样，现在倒哭不出来，反而能平静的说完一句话。
“我奶奶不让报警，帮不上你了。”
电话对面陷入一阵沉默，然后又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说什么？！为什么不来报警？！”
这是一个尖利而高亢的女声，应该是李沐同学的妈妈吧。
“我儿子那么帮你，你就这么回报他？！”
这是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可能是他爸爸。
真好呀……
姜琦一边机械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脑子里一边木木的想到。
李沐的爸妈对他真好呀，不像自己，只是个没人要的累赘。
其实李沐昨天不应该救她的，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她，她就算被宋悦刘晟他们欺负死，又有什么所谓呢，可能这样，自己爸妈还有奶奶还能省事了呢。
但是李沐不一样，他爸妈都那么在乎他。
他不应该救自己的，这样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现在怎么办。”
李牧爸爸，也就是卤货店老板李阳，听着无论自己说什么，对面都只会重复的“对不起”，愤愤挂断电话。
他儿子这是救了个什么混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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