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从了晋婶子的法子,郑杏娘独自在厢房就寝,也不理会石顶富,这一连三天过去,石顶富都没见上她的面,虽然同在一个家中。
石家虽然在乡下,石顶富挣回了银子加以修整,这处居宅已算得上几分奢侈,因着除了正房,还有几间厢房,前院后院之分呢!比不上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宅院豪奢,在村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宅了。
郑杏娘没打算真的要和石顶富置气下去,她在等着石顶富先个去见她,借坡下驴,她再梨花带雨,哭哭啼啼,埋汰石顶富的不该来,而后就此转变昔时的做派,多些孙桂花那般的泼辣劲,务必要将石顶富给压制住,也就成了,否则,往后定然难逃再被掌掴的下场。
石顶富还在气她呢!并非只在乎常生钱的逃脱,重中之重却是县城旧宅的事儿无法成行,石顶富丢了脸面不说,他一直惦念着的美人儿怎会再信他的能耐?没本事,姚彩莲可会甘心委身于他?
幕后之人乃是晋婶子,三天已过,夫妻二人总是互相不理不睬也不是办法,且,各自都无躁了,她该替女主子出份力,往后她在石家便更好抬起头来了。
是啊!无论如何都要劝说石顶富赶去郑杏娘的厢房那赔不是,只有这样,郑杏娘脸面才可挣回,夫妻二人和好如初,她才算立下功能,往后,郑杏娘也罢,石顶富也好,打赏她这个老婆子银子,她也问心无愧就好收下了。
不错,主意已定,晋婆子便端来一碟咸菜豇豆。“石乡绅,这下饭菜您尝尝。”
晋婶子爨炊本事也有几分的,石顶富连忙就夹起咸缸豆送入嘴里,咯吱咯吱,咬嚼了起来,顺带送一口饭合着一道咬嚼,乘着酒劲晕头晃脑的,越嚼越香。“好,晋婶子用过饭之后记得带些归家,新鲜的,你那儿子、儿媳、孙儿、孙女的都可尝尝你的手艺。”
“哎呦呦!多谢石乡绅,家里有了。”
是啊!咸豇豆也不是什么宝贝的东西,谁家还没那个?然,石顶富毕竟在村上算是富庶人家的乡绅,怎地都不能失了身份,故此,他补话道:“我不是让你带回咸缸豆,我是让你带些新鲜的鹿肉,你以为我说的是咸缸豆吧?”
一拍巴掌,那晋婶子便笑弯了腰道:“瞧我这老婆子,昏聩的没眼见也没耳力,竟然误会了石乡绅的好意,这鹿肉珍贵,老婆子我可不敢带家去,人多也不够分的。”
“那就多带些回去,你在我石家勤勤恳恳的,我石顶富不能亏待了你。”
晋婶子听之,那是满脸的感激之前显露,她眨了眨老眸,趁间就道:“石乡绅,鹿肉的事不提了,日后您多买回来,我再做些带家去给儿子、儿媳、孙儿、孙女们尝尝。但如今最为紧要的是......”
“是什么,别说话只说半截呀!”
“成,那老婆子我就直言了。石乡绅,您大人大量,何必跟夫人一般见识,她一妇道人家,见识少,眼光窄,不会转弯抹角的,时而转不过弯来,那还得您多担待着她,慢慢的必定会想明白。石乡绅,您夫妻二人总这么斗气下去,老婆子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您男儿大丈夫就去哄哄夫人她?”
石顶富点点头。“有劳晋婶子替我们夫妻两操心,好吧,我就去见见她。”
有了这句话,晋婶子别提多欢喜,脸上老褶子都笑的攒聚在一块。“石乡绅,记得不要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让让夫人又何妨?”
石顶富撇嘴含笑,步伐稳健就去了郑杏娘的厢房。
这会,他已酒过三巡,吃饱喝足了,但,他也知道,常生钱的事儿也不能全怪郑杏娘,而,县城旧宅若郑杏娘执意不肯相赠姚彩莲,那他就要真的动怒,逼迫郑杏娘就范了。
厢房根本就没下门闩,一推就开,郑杏娘正在那垂头针黹呢!石顶富虽然听从了晋婶子的话,有心哄她两句,但,他已不能再像昔日和孙桂花那般低三下四的哀求郑杏娘别再气他。
“用过晚膳了呀?”
郑杏娘气不打一处来,都三天了才知道赶来赔礼道歉?“你还记得我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不用晚膳你让我饿死了干脆?”
说话怎地带刺?石顶富感知郑杏娘在气恼他,转念想起晋婶子的话,算了,好言劝劝。
“杏娘,你就回房去睡吧,你我夫妻本该同床共枕的呀!”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错,几日各自分床睡,这个老色鬼怕是动了那个心思?不想,郑杏娘却也记得晋婶子的话,故作狠厉的眼色瞪去石顶富。“你休想今个我陪你睡,我已经习惯了清静,你还是自个去房里睡吧!”
石顶富瞪着双眼,傻愣愣的,他想不到郑杏娘还这般气恼了不成?“你这什么话,夫妻老是斗气下去,分床睡,还算什么夫妻。”
“可有什么王法定下夫妻不能分床睡的?我一大活人想睡哪就睡哪!”
“郑杏娘,你这是怎地了,我是夫,你为妻,你怎好如此跟我说话?”
要想着翻身呢!否则,总被他压制,习以为常的话,往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
“哼哼!往时你我都跟做贼似得,如今我是你正儿八经娶回来的妻子,我不管你,还让你恣意妄为,就如同村人说的那样,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
“你......”石顶富真真想不到家中三日未谋面,郑杏娘说话已口无遮拦,根本不把他这个夫君当回事。“简直是下三滥的女人,什么话都能信口雌黄的乱说吗?”
郑杏娘也追悔了起来,怎就说到杀人上来,无论石顶富杀没杀人,自个都不提及为妙!只是石顶富也没好话说她,如何受得了?
“你骂我下三滥,好啊!你往时的名声就好,在外还不知作奸犯科些什么偷摸的勾当,你就不怕官府有朝一日拿你去大牢?”
她不过气恼的话,怎会眼睁睁看着自个的丈夫去坐牢呢?
然,石顶富再也按捺不住,他最怕她知道他的过往,自个乃是掘墓贼,万一被人查出,自个再无逃脱入大牢的机会。
“杏娘,你还知道些什么?”
都在气头之上,她随口便说。“你做的每一件好事其实我都知道。我就等着你以后不听话了就宣扬出去,看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宣扬出去?那可不是过日子那么简单的事了,干系到石顶富能不能存身于世的结局,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儿子是他的唯一指盼,郑杏娘默不作声,暗地里还真不知道她如此脾性,什么污污遭遭的,今日对他恐吓倒不是最威胁的,就怕这郑杏娘比孙桂花还要暴裂的脾性,或是对石任意不利,这个女人也就不能留在世上了。
轻轻阖上了厢房的门,下了门闩。石顶富朝去毫无防备的郑杏娘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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