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者无止境也!莫要指望毫无羞耻之心的人会自认自个的罪恶,常生钱这等奸宄恶人绝不能放过。

石任意哪有闲工夫和他多说废话,上前就一个熊抱,而后便将常生钱给抱摔在地,而后欺身而上,双腿跪压着面朝地的常生钱。再者,又将常生钱的手臂环扣,紧紧压制住。

“恶徒,休想逃脱,你乖乖听话,随我去官府,否则,小心我折了你的手臂。”

昔日文弱的书生也能狠戾起来,常生钱不敢小视,且自个被他压制动弹不得,嘴上只好认怂。“任意贤侄,你可轻点吧!常叔叔我随你去就是,有甚话我们公堂之上再辩。”

“这还差不多。”于是乎,石任意便反扣着常生钱的右臂拉起了他。

右臂被扣,但左臂却可自如动弹,这也是读书人的疏忽,而常生钱也因此借助这一空档,左手一抓,便抓住了石任意的腹部,常生钱也够歹毒,使出全力,本就夏日衣装单薄,几乎是死劲掐住了石任意的肚子。

一阵钻心之痛令石任意无法承受,而后他便痛呼一声。“哎呀呀!”无奈松手。

常生钱绝非善类,自然乘机拔腿便跑。这一奔逃,不可谓不快,好似走狗一般急速便穿入人群之中。

好不容易抓住的恶徒,石任意也不甘心放过,忍着痛楚,迈开健步,迅疾追了前去。

不会再客气了,石任意寻思着,抓住他非得狠揍一顿不可,只有将他揍到无力还手之际,才是拿下他的最佳时机。

书生追恶徒,而恶徒则如丧家之犬般死命逃去,自个恐怕都不知道逃去了哪儿。待回头,不见了书生,常生钱并未因此而松口气,一路只朝前面狂逃,也不知过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再度回首,依然不见书生,常生钱便慢行脚步来。

上气不接下气,张嘴便大呼大吸着,唯有如此才能缓过来。正欲歇会脚便走,非得将年轻的书生丢的老远,猜他---石任意追不上的时候,石任意已到了他跟前。

“恶徒,还逃得了吗?”石任意上前便双手抓住常生钱的胳膊。

常生钱也没闲着等他来抓,一会儿之前,自个急于逃脱,这时,他心中生出恶毒的念头,忖度着如何将石任意杀死了干净。

恶人出门在外,身上多半早做准备,常生钱亦早就在怀中藏了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这下好了,书生哪懂得与人动手的能耐,只管扣住常生钱的右手,而常生钱则趁间左手入怀,迅疾将匕首拔出,顺势便刺向石任意。

或是天意,看似读书人不善动手,那石任意偏生就真的不善与人动手,而死扣常生钱右手之际,他竟用了全数力道,这一次,常生钱疏忽了书生的用力,左手的匕首妄图刺向石任意的时候,过于用力,左右手皆不顺遂,反而令右臂被扣的过紧,好似一声脆响“咯嘣”,那右臂被折断在当场。

“哎呀呀!”常生钱只顾着惨呼,匕首乱划,却丝毫未能伤及石任意。

再傻的人瞧见了慌乱之中的常生钱欲图用匕首杀他的时候也该避闪或是还击,而石任意则乱中还击,推着常生钱的左手一道摆动,而后用力一转,那匕首恰巧就刺入了常生钱的腹间。

没了鬼虚的惨呼声,常生钱亦傻傻地瞪着眼前的书生,那腹间的匕首在二人用力的时候刺入的太深,今日怕是要死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中,实在不甘。

然,常生钱怎会料到,石任意或许心有不忍,发见那匕首误刺了人家的腹间,他竟然一个伸手就把匕首给拔了出来。

“啊?......”常生钱来不及拦阻,自知性命休矣!

石任意可没故意杀他,而是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扯下自个的衣袖就捂住常生钱的腹部。

今日难逃一死,看来不甘心也不成了。面色已煞白,常生钱栽倒在地,双眸之中反倒是石任意手忙脚乱的欲图救他的匆忙。

石任意满脸慌张,双手只晓得将常生钱的伤口捂住,可惜,血水急不可耐的朝外流淌。

性命即将丢在年轻的书生手中,常生钱这刻算是认命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承想,常生钱临死的时候却替石任意担忧。

“任意好......好贤侄......我常生钱浑浑噩噩一生......死......死不足惜,可惜......可惜你天生仁善,却有个人面兽心的父亲......你迟早会......会被你父亲给牵扯,给......给害了的。任意贤侄,你走吧,我已无法救......救活了......我......我不怪你......”随之,常生钱便只有倒气的份,渐渐张嘴也没法说话,最后一口气也在石任意急切施救无果的时候完结。

“杀人了”“杀人了”......人群之中已乱作一团,来来往往的人有的驻足查看,有的则赶紧跑离。

只觉着天旋地转,何曾想过,自个也会失手杀人啊!但无论如何,自个真的杀了人啊!眼儿一闭,石任意便厥了过去......

似乎梦境之中,自个已分不清自个在哪儿,在人间、在地府、在仙境?睁开双眸,原来自个仍生还在人间哟!

哎呀,自个这是在哪?为何瞧着似乎在牢房之中?

“小子,你醒了啊!”果然,这儿真的是监牢,一狱卒冷笑一声,转而就离开。

杀入了,自个杀入了呀!自个可是在街头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常生钱的呀!自个厥过去之后,或许就此被路过的衙役给拿了来?

真个傻了眼,想也没想到自个有朝一日也成了杀人犯,被关入大牢。

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成圣贤的后继之人,成就学说,名扬天下,奈何今日犯下杀人的恶行,此生的清白毁于一旦了。

痛彻心扉,无法自谅,无论自个失手所杀的是否是歹人。石任意双膝跪地,泪如泉涌。

不知又过了些什么时候,仍难脱离悲怆的石任意泪眸瞧见了狱卒已赶来,而狱卒身后也跟来了自个的妻子---甘坤道---甘宝儿。

“夫君,你受苦了。”

他哪受什么苦?不过失手杀人,厥了过去,这会才醒来,而甘宝儿已得来消息,匆匆赶至。

“我......宝儿,我......为夫我杀人了。”

甘坤道颔首。“奴家已知道了。”

“我无心的,宝儿,我只打算将他带来官府,慌乱之中也不知怎地就失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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