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大燕骑兵果真如您所说那般雄壮,可惜晋军实力不济,否则我会出手试试。”
陆机身侧火盆内的烈焰一阵扭曲,随即幻化成了人形,居然是刚刚还在落鹰峡的火行。
“你见识到了?”望着渐近的白龙渡,陆机收回目光,看向火行若有所思。
“见识到了,号角吹起的时候那群骑兵连成一线,形如大潮,晋军那帮自诩精锐的废物被人家一个照面就杀穿了。”火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您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属下无能。”
“嗯,无妨。”陆机面上没什么表情,“既然铁龙城早有防备,想必散出来的消息也是假消息,就是引我来救。”
“那些人培养的不够牢靠,既然被抓了就不指望他们能够保守秘密,咱们的抢攻计划应是败露无疑。”
“不过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三千晋军不过苍蝇大小的肉,他吃便吃了,你安全回来这局便算是平手。”
“现在本座要另开新局了。”
陆机眺望着窗外愈来愈近的白龙渡。
“换上你身边那套象征中立的白色商人服饰,与本座一同进城。”
“另开新局?”
火行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这才发现陆机的渡船居然正驶向白龙渡,而跟随这条渡船的护卫船不过寥寥数艘,和普通的商队毫无区别。
要不是火行笃定自家盟主绝不可能投降燕国,这一刻以他的心性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既摸不到自己的,也摸不到陆机的。
难不成真是阁主突然昏了头?
心神瞬间失守的他不禁失声道:“阁主,您就带这么少的人来了白龙渡...”
“想说护卫不多,本座怕是自投罗网?”陆机挑了挑眉,脸上笑容毫不掩饰。
“新春祭天之时燕国举国同庆,白龙渡也不会是意外,铁龙城既然肯做局请本座入瓮,想必此时白龙渡应该也得到本座要大驾光临的消息加强了戒备。”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亲自...”
“对方既然知道我会来,他会放心任由此地将领放手施为而非亲自布局?”
“至少铁龙城不会这么做。”
陆机抽出桌旁悬挂的宝剑借阳光欣赏,剑身一半出了鞘,折射出凛凛剑影。
“那您的意思是...”
“要么是太子王烈驻守,要么是铁龙城亲自把守,本座认为是王烈的可能性大些,因为铁龙城需要调拨全军行动,坐守一域非他所愿。”
“难道您的真实目标是王烈,而非北上进攻白龙渡?”火行皱起眉头,“可是事成之后,您该如何脱身...”
“唰!”宝剑合鞘。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全都要。”
坐在轮椅上的陆机凝视着火行的眼睛,而火行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眸。
看的越清晰,他就越发感觉恐怖,一股名为畏惧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无声地生根发芽。
男人的眼睛里住着一匹狼。
一匹随时随地无不渴望饮血的狼。
“何必脱身?届时自有晋国大军接应。”
......
寒风卷着江雾漫过白龙渡口的青石城墙,潮起潮落间,轮椅碾过湿漉漉的街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陆机裹着狐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城头飘扬的燕字大旗,嘴角上扬,此刻隐藏在商队货箱暗格里的火油在颠簸中发出微响,却被马匹行走时的铃铛声掩盖。
一来一回间,像极了他此刻正沸腾的思绪。
好在有这样的白衣作为掩护使得守关审核并不严格,陆机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白龙渡。
"阁主,李肄留下了暗号,应是在望江楼备好了酒菜。"火行压低声音,他在锦衣袍子笼罩下的双臂火焰却在若隐若现中逐渐燃烧。
“让兄弟们把货卸在城西货栈,记得给燕军守备送十坛杏花酿,稳住他们。”
“好的。”火行恭敬道。
此刻,这位乾阁大名鼎鼎的五行之一此刻好像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卫,专心致志地推着他面前的轮椅和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转过街角,走进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瓦舍勾栏之地。
一路上陆机俊美的样貌倒是引得不少女子暗送秋波,不过却被火行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的阴狠吓退,没人敢上前放肆。
这些有幸逃得一命的幸运女孩此刻还不知道,相较于推轮椅的这位,坐在轮椅上的那人才是真正的阴森可怖。
“别那么凶,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吓她们的。”陆机察觉到了这一点后头也不回地出言提醒道。
火行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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