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备道:“都司莫急,这几日我军斥候已将左近翻了一遍,距燕人藏身之处定已不远,不须三日,定能寻到燕人。若能平定这股贼寇,我全军两卫兵马皆可赴援北疆,方可缓北疆兵情。”

陈封苦笑一声道:“纵能如你所说,朝廷也不会命我去掣肘李克让。况且能否找到燕贼,我心中着实没有成算。”

程备道:“便寻不到也无妨。朝廷若命都司分兵,都司麾下仍有两万五千兵马,拖住燕人不教他进入河东便可。燕人不能久持,日久必退。燕人退则河东无虑矣。”

陈封道:“燕人必是早已料到我会遣大军守住井陉入口,这股燕贼便是要等到燕国大军进犯,我分兵之时。那时我兵少,他便能乘隙进入河东了。试想若是只千灵卫一卫兵马,能挡住他几次进犯?他每次来只损伤几人,却能杀伤我数百人,如此下去,军心必乱。况且若是只一卫兵马,须只守不攻,哪有了局之日。唉,此刻说这些也是无益,只命斥候加紧搜寻,再将这地方仔细查找一遍,燕人定不会远去。”

程备应了一声便自去传令。

乐籍道:“陈都司,燕人在涿州聚兵,莫不是仍要走安肃?然安肃地势险峻,他纵然兵强马壮,只怕也难过安肃这关。”

陈封道:“安肃绝非强攻可下,燕人必不走安肃。我只怕李克让也是作此想,那便疏于防备,予燕人可乘之机了。我却不便修书提醒李克让,若是呈报政事堂,再转命北疆,便赶不及了。只盼政事堂与李克让有所察觉,勿要百密一疏才好。”

话音未落,程备已进帐落座,接口道:“燕人筹备这许久,为何只聚集五万兵马?他昔年无故进犯之时,尚且有近十万大军,此番他蛰伏数年,又应代国之请,为何只这许兵马?那便是要李克让轻慢于他。然李克让终究是沙场老将,想来不会如此糊涂。”

乐籍道:“我中原用兵,多是春夏之时,不误农时。燕人居于苦寒之地,又以游牧为重,春夏正是水草肥美之时,他反不用兵,要到秋冬方才用兵。然近几年他虽以马政为重,农耕却也甚是兴旺,况且两国互市已久,只怕他早无意进犯。此番不过是与代国唇齿相依,不得不出兵罢了。再者息兵日久,骤然聚兵又谈何容易,未必便有阴谋诡计。”

程备道:“若是如此,燕人为何要先遣三千精骑入我腹地?若这三千燕骑尽墨于河北,于燕国也是天大般事,他又岂会如此轻率?若是李克让都司也如乐将军这般轻慢,北疆必败。到那时,河北这副重担,便尽数落在都司身上了。”

乐籍冷哼一声道:“程指挥使只怕有些危言耸听了。李克让麾下五万边军,对燕国五万兵马,纵然不敌,想来也不致丧师失地。李克让只须守住城池,燕人便无能为,又何谈必败?若是陈都司再分一卫兵马与他,他兵马反多于燕军,又怎会必败?”

程备道:“乐将军不过是道听途说,并未与燕军对敌,如何知晓燕军?燕人兵速之快,非我郑人能及。与燕军交战,胜负只在数日之间,若能敌住,方可相持,若要胜他却也不易。若敌不住,只顷刻间便要兵败如山倒,援军到时便已不及了。况且李克让麾下兵马虽与燕军相当,却要守霸州、雄州、保州、定州、莫州五处州府。定州、莫州兵少,不去说他,那也有三处要守,便势必要分兵。燕军却是聚全力于一处,以众击寡,哪里还有胜算?李克让若能不失城池,已是大功了,又岂敢希图他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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