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好。”

那些丫鬟听后,大惊失色地跪在地上,她们不断磕头:

“姑娘您行行好吧,倘是被老爷知道奴婢几个伺候不力,会把奴婢活活打死的。”

洛娇娇的手一顿,也不再说什么,那些丫鬟察觉到她的动作,不觉欣喜万分,忙上前帮着洛娇娇更衣描妆。

红裳相较于她先前的罗衣华裳来说显得有些粗糙,一支玲珑翠玉簪绾起她的长发,又在上面别了那支金钗作缀,妆容素丽,难掩她倾城之姿。

马轿很简单,破败的木板发出吱嘎声响,狭窄拥挤的空间压抑,随着马车的晃动,发髻上金钗垂落的玉珠也发出悦耳的声音。

红盖头很闷,洛娇娇索性一把把盖头摘下来,整个马轿没有什么能够透风的地方,仔细看去,封死的窗下还有几道血的抓痕,幽暗的空间里只有前面的帘门处散来时隐时现的柔光。

外面传来很细弱的探讨声,有人在感叹孙大人当真幸福,一日之内娶了六房小妾,其中听闻还有个难得一见的美娇娘。

另一个人冷嘲热讽,反驳他的话:

“你听听,那些轿子里的哭声都盖的过这敲锣打鼓的声儿了,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怕只是那姓孙的一个人开心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又传来他愤怒的抵抗声:

“你们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我的女儿被他抢去,结果到现在,我连她一个消息都没有,姓孙的他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只能听到人群中惊恐的尖叫声与推搡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下,洛娇娇顷刻间把一柄小刀藏在腕间,掀帘子的人一身红服,肥胖臃肿的身子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地,当他看到洛娇娇的容颜时,咧嘴一笑,他把马夫扔下去,眼神贪婪地盯着洛娇娇白腻如玉的肌肤,上前想要握住时却被这个美娇娘拦于轿外。

柔荑轻点在他的脸上,美人盈盈一笑间,世间芳华殆尽,声音妩媚而撩人,直把男人给迷晕,朱唇微启,秋水剪瞳中含着笑意:

“大人何必这般心急,今夜过后,奴家便是您的。”

孙福嘿嘿一笑,刚想抓住美人白皙细腻的小手时却被躲开,洛娇娇敛去笑意,声音清淡:

“我虽是被你要来的妾室,不巧的是本人性格高傲,所要求的仪式皆要与娶正妻时相当,不知大人可否明白?”

孙福淫邪的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洛娇娇,他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绝艳的美人,今日的一切,仿佛置身于梦中,如真似幻,欲仙欲死。

在听到美人略显嗔怒的质问时,孙福也只是随意地点点头,油腻的手不由分说地攥住洛娇娇,却被女人一把甩开,他也不恼,能够纳到她这样的美人儿,可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在踏入孙府的寝居时,她听到门口落锁的声音,大概是怕她逃掉,周围的木窗也全部被封死,外面来回巡视的家奴丝毫不敢懈怠,脚步声时远时近,桌上摆着几碟干果以及一盏酒。

周围的环境幽暗瘆人,最中间还供奉着不知是什么的邪像,旁边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洛娇娇并不是很懂,她随便捏起一件,比起那些束缚人的东西来说,这房间更像是一间刑房。

她偶然瞥见了对她而言十分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条长鞭,上面还渗着血迹,倘若仔细来打量这个房间的话,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有着干涸的红色污渍。

小光球飘在那个邪像的身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原本还白炽的光芒陡然变得粉红,把洛娇娇给吓了一跳,只听它支支吾吾地对自己说着:

“宿主,这个邪像它是……”

还不等它说完,洛娇娇倏地一下捂着它粉红的球体,很真诚地对它说:

“别,我不想听。”

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呢。

最后,她还是把目标对准了那盏酒上,她倒了一杯,酒液浑浊,香气四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她又沾了一点至于鼻下轻嗅,最后断言:

这酒被人下药了。

在这封闭的环境里没有任何能够通气的地方,闷热的环境里让人感到窒息,她在屋内等了很久很久,一整日她都没有吃过任何羹米,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糕点她是碰也不敢碰。

孙福做事很谨慎,她肉眼能见的任何吃食基本上都被下了那种药,不过他既是没有点迷香,也足以证明他下的那些药并不是对自己。

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就连小光球也熬不住时间,早早地进入了休眠系统,洛娇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根金钗,流苏垂落,上面一个个的小珠子好看得不行,也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忽然顿下,随即是一阵呜咽的声音。

还没等她听清楚,木门突然被劈开,洛娇娇戴着红盖头,她心里没有半点恐慌,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寒光映进双瞳,长剑挑起她的红盖头,上面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屋外吹过的晚风总算给这间闷热的寝居带来片刻清凉,她红唇微勾,柔媚的嗓音低声唤起:

“不知陛下来这寒居作甚?”

长剑逐渐逼近她的喉咙,银白色的冷光晃在她的眼中,洛娇娇没有任何畏意,她抬起头,浅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人。

一身华贵的玄衣上是以金线细缝的祥龙瑞云,高瘦的身影遮住了后面的烛火,借着从门外透过的皎皎月光,容鸩的墨眼中是刺骨的寒意。

长剑在她的脖颈处落下一道血痕,刺痛感从颈间传来,洛娇娇微蹙眉头,搞不清楚容鸩的行动。

不过是一瞬,容鸩忽然把手里沾满鲜血的长剑扔到一旁,他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掐住洛娇娇的下颚,逼着洛娇娇对视着他的眼睛。

容鸩的目光中充满探究与危险,洛娇娇突然想起当年原主被他给用幻术逼疯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是如此。

她条件反射的恐惧与挣扎没有唤醒容鸩,突然间,唇间迎来微凉的软意,他近乎变态般得掠走她唇齿间的香甜,侵略着她每一寸软意。

这样缠绵而温情的吻,洛娇娇只觉得冷意涔升,不知过了多久,容鸩才放开了自己,她的红唇被蹂躏得红肿,泛着水润,洛娇娇略显狼狈地靠在床榻边,只听那道冰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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