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在迷蒙中忽然抬眼,清晰可见镜中人,鸳鸯交叠。

乌发与白发交缠,未褪尽的红裳半挂在肩头。

朝瑾的眼尾泛着湿红,散在颊畔晃动的白发沾了一星红。

长鱼姣轻轻咬了唇,回忆起是那点红,是她的唇脂啊......

取之于她,最后归还于她。

烛火摇晃的不停,长鱼姣轻声的呜咽,有人极尽温柔的撩拨,却不肯给个痛快。

欺霜赛雪的肌肤熏出了团团粉色,颈窝盛住了朝瑾额间落下的冷汗,还有,沾着她口脂的白发,

“混蛋,混蛋朝瑾,不要你,唔......”

有遗落在床头上的莲子硌疼了娇娇,于是天旋地转中,二人位置对调。

朝瑾替长鱼姣验证床榻的平顺,只用喑哑的嗓音透着欲色蛊惑她,

“姣姣,自己尝,好不好?”

问着好不好却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机会,颠簸的深夜激怒了不服输的长鱼姣,又一次被扯落的床幔变成了禁锢朝瑾的利器。

双手被推高,朝瑾神色轻狂,压着不满足的贪恋,看着倔强的长鱼姣。

红尘万丈,总叫人贪不足。

饮酒醉醺的人自己吃透了,啜泣着骂他混蛋又将脸蛋贴在他胸膛,不曾分离的满足成了折磨,叫朝瑾在数不清的无奈中,低低笑出声。

俯趴在他胸膛的长鱼姣睡的安然,只可怜他,洞房花烛也吃不尽兴。

修长指节轻动,顺着长鱼姣透红的面颊按在唇间。

指尖探到一星温热轻轻下按,便在长鱼姣蹙起眉心时无奈收回,

“惯会惹人心疼,娇娇儿。”

往后再贪欲前,定要将她唇齿堵严实了,万不能再听她说什么软心窝的话。

硬生生将贪狼驯成了笨狗。

重新将手搭回床头,将松垮垮绑在腕间的床幔束紧。

今夜饶她,总得讨回来的。

来日漫漫,他不急。

夜色就在交叠相缠的二人呼吸中度过,天光大亮透进的晨曦洒在长鱼姣恬静的面颊。

眉梢晕开的娇意叫她更为鲜艳,随之而来是奇异的,不属于自身的充实。

朦胧中睁眼,入目便是朝瑾染了点点红脂的白发和被绑缚着,脆弱可怜模样。

长鱼姣猛的停滞呼吸,被酒意染透的夜色。

暧昧和霸道的自己。

以及此刻她俯身在朝瑾......

猛的翻下身卷过被子将自己裹成只蜷曲的小虾米。

香艳的月色却怎么也没法儿从脑海中赶走。

倒是朝瑾被惊醒后先看了看将自己团的半点不露的长鱼姣又看了看暴露在天光下的自己,懒洋洋的嗓音被刻意压出沙哑,装虚弱的把戏亦是手到擒来,

“姣姣,咳,咳咳,姣姣能否,放了为夫?”

长鱼姣裹在被中的身子猛地一僵,小心的,如小仓鼠探头的模样,从大红锦被中探出悄红的粉面。

清冷的狐狸眼带着恼怒和羞意,咬着唇瓣可怜巴巴的看向朝瑾。

分明折腾人的是她,一醒来偏她委屈,朝瑾眉梢轻挑,眼中满是温柔,

“姣姣,为夫手疼。”

说着动了动被床幔绑在床头的双手,叫长鱼姣在回神后忙伸手将床幔解开。

亦是此刻长鱼姣才发觉她绑的有多紧,在朝瑾腕间留下了深深的青紫痕迹。

偏他虚弱憔悴的模样只是温柔看着她笑,活脱脱被蹂躏欺负惨了的贵公子。

长鱼姣有些心虚的咬住下唇,难得主动的替朝瑾揉着手腕,

“我,我昨夜喝醉了,对你......”

"姣姣无论做什么,为夫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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