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育才在京为官已经三十多年了。

他这辈子就听过两个人的话。

一个是先帝,一个便是廉为民。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听一个女人的话。

那个女人没有一官半职,甚至都不是门阀世家的子弟。

仅仅因为其是廉为民的学生,一个安育才认识没有多久的晚辈。

此刻安育才站在雨中,感觉自己被孤立了一般。

甚至连外面来的乡巴佬都能进入华家庄园。

而他却像一只看门狗。

不得不守着已经紧闭的大门。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恐怕有华无畏的责任在里面。

当然,他也只是心中略微抱怨而已,其内心更多的是庆幸。

因为他同华无畏也是朋友,无需眼睁睁看着华家的人一个个的被砍杀,对安育才来说也并非是件坏事。

他现在看不见门内发生了什么。

只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和廉为民刚才说的话。

华家庄园内似乎有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

道士做法起了一场大雾。

雾非常厚。

已经蔓延到了庄园外。

安育才此刻仅能看清两三丈内的情形。

大雨加浓雾,在渐渐来到的黑夜中,几乎让人变成了瞎子。

好在是他的耳朵很灵。

灵到他能听出除了雨声外的其他声音。

大门那边的打斗声已经消失。

转而传来的是时不时出现的踏水声。

应该是里面的人在浓雾中试探。

安育才叹了口气。

“本还想着今天能早点回家,没想到华无畏会这么难杀。”

能讲出这样的话。

说明安育才其实也没有把华无畏当成真正的朋友。

仔细想想也正常。

当年他们都是一块玩长大的。

有各自家族在背后支持,这群公子哥里面出了好几个六重天的强人。

大家都是六重天。

凭什么华无畏要这么优秀。

凭什么有官不做,要一个人潇洒自在?

回忆起当年的孩子王号令众人的风采,在联想到如今其已成案板上的鱼肉。

安育才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一切都是命啊,当年你有多风光,今天晚上你就会有多惨。”

正感叹着。

安育才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

因为他听到了从大路方向传来的踏水声。

那声音来得很急。

一高一低交错传来。

“陆天明?”

安育才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叫陆天明的瘸子,敢出现在这里。

“华无畏啊华无畏,看来宰相大人当真没有冤枉你,否则这瘸子怎么可能来这里?”

安育才摇了摇头。

突然间把披风掀开。

露出了挂在腰上的四根金色的棍子。

这四根棍子之间有铁链连接。

安育才取下后手腕一抖。

四根棍子居然合成了一根。

接着,他又慢条斯理的摸出一个枪头来。

将枪头装上去后。

就成了一把金色长枪。

当的一声。

安育才将长枪尾部砸入地面。

接着好整以暇地望着大路方向。

雨水无法近他的身,披风在空中舞动。

这使得他单手持枪的姿态,显得格外潇洒帅气。

看得出来,他是个喜欢耍帅的人。

否则也不会选择如此别具一格的兵器。

正常情况下如果未能提前感知危险,等他把短棍拼成长枪的时候,恐怕已经失了先机。

好在是今天下了雨,而他的耳力又格外的灵敏。

片刻的等待过后。

踏水声突然停下。

大约在五六丈外。

安育才看不见来人,但知道对方一定就在那里。

“陆天明,宰相大人不去找你的麻烦,你非要赶着趟的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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