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晟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温毛巾为沈萤星擦拭着脖颈。
沈萤星抬起使不出力气的手推搡着司景晟的手背，因为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就像是小猫在往前扒东西。
“司景晟你不要再到我梦里来了，我不喜欢你了。”
她说着手无力地搭在眼前大哭了起来。
人刚经历过一场高烧，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
司景晟拧起眉心，拉开沈萤星遮住眼帘的手：“哭什么？”
“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很小的时候，你会把我抱在腿上跟我讲故事，打雷你会捂住我的耳朵，为什么都变了。”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说着曾经待在司景晟身边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喜欢司景晟。
在被司家夫妻俩打骂的时候，她会躲进黑暗的杂物间里，期待着司景晟的出现。
只有小舅会对她好，小舅会拉过她的手，柔声问她疼不疼。
以至于司景晟衣服上的味道，是她那个时候最喜欢也最贪恋的。
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被带到了有钱人的家里。
才开始养父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做过养父养母的心肝宝贝，他们总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她也穿过同龄人没有穿过的漂亮裙子。
可当养母有了身孕后，她便成了司家养在一条宠物，高兴的时候哄哄，不高兴的时候养母就会把怀孕时积攒的不适和怒意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刚摸到太阳的小女孩，又被人从天堂推到了地狱。
是司景晟对她伸出了手。
“如果当时死掉就好了。”
她半睁着空洞的双眼，未干的泪痕，让她看起来狼狈可怜。
司景晟看着沈萤星这副模样，又想起了那个哭着躲到她身后的小女孩，心头一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
“是你先让我失望的，现在反倒都成了我的错。”
沈萤星撇嘴：“不是！不是！是你也不要我了，你连梦里都对我不好了，为什么还要来！”
司景晟手上的动作一顿，软下声音：“那梦里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会说是你错了，你以后会对我好的。”
司景晟冷哼了一声：“做了错事，还挺会异想天开的。”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看着沈萤星的病容，心中再恨，再怨，甚至在知道文件在褚家手里时，他恨不得让沈萤星陪着戚言执一起身败名裂。
这一刻，却将沈萤星搂在怀里。
顺着沈萤星心里想得那样，柔声道：“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沈萤星的身体在司景晟的怀里慢慢软了下来。
“最后梦一次，以后不要来了好不好。”
沈萤星轻声说着，窝在司景晟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想把与司景晟之间的开心难过都忘掉。
司景晟指尖划过沈萤星颈边跳动的动脉，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你只是沈明月的替代品。”
寂静的房间内沈萤星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句话与其说，这段话是给沈萤星听的，倒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看清沈萤星的身份，不要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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