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天疯了。
但钟离不会让他疯的。
这属于凡人的一生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他的放纵让无数人受到了这些诸天仙神的迫害，他必须要为打破这层界线的助纣为虐的行为付出代价。
为此钟离会给予他最痛苦的食岩之罚。
既然以自己的修为和力量为傲，以身居顶层掌握高权为荣，那就让这一切都尽数失去，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平凡人族吧。
钟离知道这比把他千刀万剐更加令他痛苦。
命运线的结局已然注定的他即便自尽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他会饥饿口渴，会因酷暑而感到炎热，会因冬风而感到寒冷。
他将彻底成为一介普通人族度过他曾经蔑视的甚至厌恶的平凡一生。
究天神皇陨落。
钟离看着周围的仙神们，他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眼前这对男女的实力简直就是不合常理的恐怖，他们引以为傲的帝临境在他们的面前宛若蝼蚁。
就连究天神皇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被贬为凡人是他最终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是这里的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成为凡人也就意味着自己数千年来积累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且再无重来之日。
“依我看啊，不如全部当凡人去吧，真是的。”
“一个两个的，自以为上了天就成了神仙？亏你们曾经还都是人界的人族或者妖族呢！不过身居天界就令你们傲慢到这种地步？”
“否认自己的过去，否认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嘛？嗯？”
面对归终的询问，仙神们连忙摇头。
这种时候就别顾忌什么颜面了，保修为境界要紧。
“依我看啊，你们距离所谓的仙神之阶还差得远呢。”
归终此言非虚。这个世界的天道所执掌的法则是怎样的她看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的修为即便已经是帝临境了，但他们仍然还只是修士而并非真正飞升成仙。
他们距离真正的仙神差的可不是临门一脚这么短的距离，这种时候他们就得静下心来修习心境了。
这是他们能抵达真正飞升的唯一途径。
但他们内心的傲慢与享受早就让他们的心境变得一塌糊涂了，他们完完全全地倒在了天道布下的修炼道路上的一环中。
归终还没有说过瘾呢，就看到钟离已经准备离开了。她对钟离问道：“这群人不管了？”
“只要这天界还在一日，只要修炼之道仍未断绝，只要世道还仍以修为高低做攀比，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有终结之日的。”
这并非是尽鼎天这些仙神的过错，而是人族自身性格和感情之中本就拥有的一种攀比与竞争。.
正如钟离所言那般。
只要修炼之道还分高低，只要尘世的修士仍以实力强弱而决定功名利禄，那么尽鼎天的事情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统统贬为凡人如何？统统杀尽又如何？这种方法解决不了根本。”
“那也总不能坐视不管了吧.......”
“我何时坐视不管了呢？”
对此，顺着钟离的余光，归终看向了那群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仙神们。
“可是，钟离你这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
“那就去管这一时，将其延长，只要我还在，那就继续管。”
听到这里时，归终却觉得钟离的态度有些不对劲。按照他对钟离的了解，钟离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态度绝对的回答？
于是她来到钟离面前，仔细打量钟离，随后对钟离问道：“那你爱我吗？”
听到他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钟离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也许我是爱你的......”
这个回答让归终立刻明白钟离不对劲了，她对钟离说道：“不，这不是你，钟离，你是不会这样回答的......”
钟离只会回答的很“平和”，并向归终解释一堆她不想听的话语，根本不会这样去回应她的。
“也许你对我不够了解，即便你对曾经的我确实称得上知心，可如今的你又岂能知晓我的一切？”
“你......”
归终怀疑钟离是不是癔症了，于是伸手想去抓他，然而归终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转过了钟离的身体，他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但归终有部分管理者的权能，她感知到钟离的身体里有某种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块碎片。
而这块碎片与他的权能连接在了一起，影响着他本身的存在。
“这是......那个碎片？”
归终忽然发觉了这就是此前钟离得到的那块碎片，尽管样子有那么一点差异，但这股能够覆写命运的力量毫无疑问地就是那碎片的力量。
而碎片的力量压制住了钟离的权能的同时也在影响他整个人。
“钟离，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你能拿出你身体的那个碎片吗？”
“碎片？唔......为何要拿出碎片？”
“这东西的风险太大了，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样下去的话你的命运也许会被改写.......”
“不，它改变不了我，虽然我确实无法理解它的本质，但我能掌握它的力量。”
钟离说的这些话完全就不是平时的他会说出的。没有依据，也不理智地判断，回答的如此自信又绝对，这绝对不是平时的钟离会说出来的话。
归终流下了冷汗，然而钟离却看向了归终，说道：“我一直以来对你我的这份感情抱有客观的看待，但我充分体会到了你对我的感情。”
“它是如此真挚又纯洁，曾经的我无法理解，但现在的我已经知晓了。”
“钟离......”
这种话根本不会让归终感到高兴，反而令她为之脊背发凉。眼前的钟离的性格好像渐渐地朝着另一个人靠拢了过去。
他不像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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