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支援中,一位勇敢的红衣姑娘还用燃烧瓶摧毁了一辆三号坦克,但她立刻就被德国人盯上,然后在枪林弹雨中慷慨就义。那位年龄和霍金斯女儿差不多大的抵抗战士的尸体倒在了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街上,无神的黑眼睛凝望着祖国的天空。在德军坦克将她的上半身碾成肉泥之前,霍金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东楼地下室和下水道还没挖通,我们遇到了一些很难搞的花岗岩砖。啊,谢谢。”贡法萨上尉用左手从薇尔莉特手中接过一瓶开好的香槟,他的右手现在只剩下了拇指和食指,“这样看,最早也要明早才能打通——而且下水道还未必是安全的。”
“下水道肯定安全,我们的地下指挥部还在运转,如果下水道遭遇入侵,他们不可能毫无预警。”霍金斯接过贡法萨递来的酒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弹药真要打光了……尚贝隆他们和盟军联系上了吗?”
“现在还没有消息。”贡法萨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我们联系不上他们,巴黎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也该听到了吧?!难道他们也打算跟俄国人一样作壁上观?”
“阿让不会的。”薇尔莉特突然插嘴。
霍金斯中校补充道:“戴高乐将军也不会的。”
“可他们也不一定能说服盟军吧?靠咱们自己……”
“咱们不是有第2装甲师吗?”霍金斯故作轻松地笑笑,“而且我了解阿让,即使整个盟军都作壁上观,他敢自己一个人来解放巴黎。”
“德国佬又上来了!”
几发大口径榴弹落到院子中,把地砖崩得到处都是,本就扭曲了的铸铁大门像张纸片一样飞上了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平息以后,不需要霍金斯发布命令,残余的警察便进入了阵地,将枪口对准了侵略者进攻的方向。
当第一个德军士兵跨过垮塌的围墙时,霍金斯吹响了哨子,警察们立刻开火,一连撂倒了三个敌人。德国人仿佛不曾预料到警察还会抵抗,顿时慌乱地退了回去,过了片刻才重新开始以弹坑和废墟为掩体还击。
由于双方火力上的巨大差距,警察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霍金斯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只能依靠薇尔莉特的本领,通过近身肉搏消灭入侵德军的步兵。只是这样做代价也不小,首先,需要有人在薇尔莉特带头突击之后去压制,或者说是吸引德军机枪的火力。其次,击退德军之后德军总会发起报复性炮击。这两个因素造成了警察大部份的伤亡,然而直到现在,霍金斯还没有办法解决,因此他的每一场“胜利”都是皮洛士的胜利。
他估计自己最多还能成功打退德军三次大规模进攻,部队就要伤亡殆尽了。
但好在剩余弹药甚至还不足以撑过德军的下一次进攻,所以他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兵员的问题了。
霍金斯看向了身旁的薇尔莉特,后者用沙袋遮蔽了自己娇小的身躯,而她的铁手已经握紧了用作匕首的刺刀,只等自己的老上级一声令下了。
“这活应该吉尔伯特那小子干啊。”霍金斯疲惫地笑了笑,正准备下令,却突然听到了空中传来了引擎声。
“是德国空军吗?!”贡法萨绝望地问道,“斯图卡只要一发,我们就全完了!”
“我在前线听到过斯图卡的声音,不是这个!”薇尔莉特高声回答。
从声音方位的变化判断,这飞机航速实在慢的出奇,过了许久才飞到警察总署上空,然后便开始盘旋。片刻之后,飞机仿佛认定了目标,慢腾腾地俯冲了下来。
“我看到了!三色旗!是三色旗!”一名警察声嘶力竭地喊道。
在警察们的欢呼声中,那架第二装甲师的幼鸽侦察机闲庭信步般躲开一串又一串机枪子弹,还用它那孱弱的火力象征性地扫射了一番街上的德国人,然后从天上丢下来一块用绳子系着一块铅的麻布。
尽管这次袭击真的只起到了象征性的作用,但警察们还是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击退了德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偶然成了起义军随军教士的驻堂神父罗伯·勒普特尔捡起麻布,连蹦带跳地将麻布交到了霍金斯手上。
“我的胳膊受伤了,薇尔莉特丫头,你帮我打开看看。”
“好的。”
薇尔莉特打开麻布,立刻呆愣住。
“别光自己傻乐啊,丫头!念出来,念出来!”
薇尔莉特急忙举起麻布,用激动到发颤的声音,高亢地念出了麻布上那熟悉的字迹:
“致光荣抗战军民:
坚持!我们就到!
——GD J·戴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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