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被车夫用缰绳拉住,在门房的指引下进入晋王府。

王府影壁处,车厢内段舒芫与尹茉戴上帷帽,踩着脚凳从王府规制的四匹马车上施施然走了下来,洛音纵然心中有许多话要问,但在人前还是强忍激动,省去以往王府对于女眷繁琐的待客礼节,迎上前笑着说道:“贵客们不远万里而来,王府客院的厢房内已让人备好热水,可先梳洗整理一番,请移步。”段舒芫朝她点头致谢,这些天她们赶路的确是累了,还以为要周旋一会儿,没想人到了王府就能直接换身干净衣裳真真是极好不过了,她也对洛音这个从未蒙面过的表姐有了新的认知,不是个被繁文缛节所禁锢之人,她喜欢。

见她们短暂寒暄完就要离开,后头才下黑色蓬皮马车的贾娇眼中染上了几分焦急,不顾甘草的伸手阻拦,硬是高声呼唤:“郡主!您二位等等奴婢啊!”

贾娇的声音很是尖锐刺耳,段舒芫身形微滞,暗恼道怎么把这个烦人精给忘了。好在眼前有帷帽的遮挡,自己不至于在人前失态。

“这几位是贵客所带的婢女吗?”洛音依旧摆出笑脸,小声询问段舒芫她们以示礼貌。尹茉离洛音更近些,语气温柔像哄小孩似的介绍道:“后头马车上的三位,一名仆妇并两位丫鬟皆出自王府京郊别院。我们自己从南边带过来的奴仆不多。”三两句就给洛音托底了,随即她吩咐抱琴先领着贵客先行一步,洛音作为王府后院实际掌权的女主人,倒是要好好盘一盘这几人的底细了。

“不过这里面站在最后的瘦弱丫鬟,名甘草,是我做主带上进京的。”临走前尹茉多解释了一句,“也不怕你笑话,人手是有些不够的。”

洛音沉着应道:“无妨,让她一并随您先回房吧。”

等段舒芫她们走远了,贾义家的怀中抱着行囊,嘴里与身边的女儿嘟喃:“怎得让那个臭丫头抢占先机了!”贾娇听后满脸的不忿溢于言表,知棋走下台阶瞟一眼这对母女厉声呵斥道:“放肆!你们这些年在京郊别院养成什么性子了?当着主子的面就敢甩脸子?”

这等教训的话落在贾娇耳边,她自然不甘示弱想要反驳,眼睛一瞪就要反驳。不料被知棋迎面而来的一巴掌给扇懵了。

“你!你凭什么打我?”贾娇捂紧了自己的侧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贾义家的瞧见宝贝女儿被人掌掴,张牙舞爪地就要上来攀扯知棋,忽然有人斜插过来一脚,快准狠地踢向了贾义家的小腿,只见她身体一歪,径直给知棋跪下了。

“就差磕头拜个早年了。”围观的下人中有人不自觉地把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惹得大家笑倒一片。知棋得空抬头一看,来人是霍坤。

“夫人,是否需要属下清理?”男子面色冷肃,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贾娇母女胆寒不已。洛音揉了揉额角,伤神于眼前这场可笑的闹剧。

说时迟那时快,福伯的声音从抄手游廊那里传来:“霍坤,且慢!”

“娘,爹来了!”贾娇哭的稀里哗啦,视线变得模糊。跟在福伯身后的贾义离得近了,看清妻女的惨状大惊:“我的儿啊,这是发生何事了?”

而同样处于震惊的还有身居兵部右侍郎的赖昌平,他跪在勤政殿的地砖上,地龙烧得正旺,但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赖大人,你看看箱子里的是何物,熟悉否?”宣文帝裴桢不紧不慢地发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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