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嘲讽地望着门上贴着的俩小门神,以及贴满符咒的门帘。
啧,看来很是怕死啊。
“来者是谁?”
俩门神暗中观察一番,实在瞧不出门口这女子的真身。
只觉得她身上有着一种捉摸不透的气质。
可是,这大半夜的,那姑娘一身鲜红,摇曳在夜色里,嘴角还是噙着古怪的笑,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护着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二位门神就不觉得臊得慌吗?”
“我,”
那俩门神说不出话来,悻悻闭了嘴。
他们日夜守着这大门,那门主人是何种嘴脸,他们在清楚不过了。
可是,好歹也是人家求神拜佛许久,恭恭敬敬请来守卫家园的,即使后面知道契主的真面目,那契约已生效,他们就只能尽心尽职了。
“那日夜在此游荡的冤灵,二位想必也见过了,今日我来,便是为他而来。烦请让路。”
俩门神显了身,一手一把长戟,人高马大地并排而站,就像一堵墙。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俩门神抿着唇:“姑娘,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抱歉。”
“呵——”
自喉间发出一声闷笑,朱唇轻启:
“愚忠,不过如此。”
“可惜,要拦我,你们还不够格,我无欲动手,闪开!”
一阵强大的气流,自她身上向四周扩散,生生逼得俩门神站立不稳。
眼里溢出恐惧,不自觉握紧手里长戟。
“人间有句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怎么,还是不肯让开吗?”
……
这下时予是真的没了耐心,低头扯出一抹笑来,指尖反转,周围的风雪停止不动。
路过只剩下眼珠子还可以转动的门神,她指尖收拢,撕掉了满门的符咒。
“事理就这么难明吗?”
反问一句之后,她提脚迈进府邸。
许进田,刘秀才真正的仇人。
仗着家财万贯以及在京城有些人脉,买官卖官,走私军火,贩卖私盐,草菅人命,十恶不赦。
推门而入,地龙烧得整个室内暖洋洋的。
真丝蚕被,上好的蜀锦,许进田正搂着美妾,睡得酣畅。
时予站在床边,背后一阵阴风。
“仇人,得手刃,交给你了。”
转身让开,刘秀才立马扑了上去。
出门,容不尘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夜色里。
随手关上房门,她走了下去,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好难啊!”
闭上眼,时予的眉眼尽是惆怅。
容不尘望着她,目光比夜色漆黑。
“人性好难啊。”
她不是个冲动的,但在听完刘秀才的事后,时予只觉得疲累。
容不尘对痴怨邪念那么敏感,这么久以来,他不吞食这些脏物,是看透了吗?
“你累吗?”
偏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心痛。
“容不尘,这万年来,你四处游走,见过各种人性,还要压制自己的渴望,你累吗?”
目光微动,容不尘静静望着她,心里残存的冰雪,一下子消融了许多。
她问,这万年来,他过得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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