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从噩梦中苏醒过来。他看了身侧的老鱼、九百生等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共情了他人的记忆,有时候觉得心里寄生了一个鬼,鬼在他心里嚎叫低语,让他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
“云意,你怎么了?”
唐云意有一种噩梦后的虚脱感。他一边大口的吸气呼气,一边接过老鱼送过来的温水。他不由得的看向老鱼,他好像以一个人的视角出现在了一个黝黑的空间里。
那个空间全部是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里面的空气不流动,气温降到了适合冬眠的温度。高台上的婴孩时而哭啼,时而露出两颗小米牙笑起来,他想伸出手去哄,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了。耳边不断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每一次,唐云意要看到黑影的正面时,黑影突然转身,只看到黑影残破的反射黯淡光芒的甲胄。黑影仿佛刚从血池里侵染出来一样,不流通的空气里,血腥味仿佛毒气一样。
紧接着,视角又换了。他变成了高台上的婴孩。他的行动、思想、意志全部束缚在一具只有周岁大的婴孩身体里面。他爬不出来,发出的声音是婴孩的“啊啊啊……”声。
他快急死了。他想呼唤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发出来的声音只有自己听见的“啊啊啊……”声。他挥动着小腿小手,试图爬起来,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四肢软得要命,根本支撑不起一具婴孩的身体。他每动一下,身体好像撕裂了一样。
这具婴孩的身体好像受了重伤一样。婴孩疼哭了,唐云意突然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他怎么发出了婴孩的哭声。
随着巨大石门轰然关闭的声音,空间里最后一点亮光也被剥夺了。空气突然变得黏稠起来,堵住了他的五官。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一点意识逐渐消散,他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
“我没事,做噩梦”,唐云意喝下热水,胸膛里的冰块慢慢融化,他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最近他经常做的噩梦是以两个视角为主角。好像电影里拍恐怖片的手法一样,镜头不断切换,明明听到类似孤魂野鬼哭嚎的声音,就是见不到对方的脸。对方的脸刻意被拍摄的手法隐藏了,增添恐惧的氛围。
“你最近经常做噩梦……”,老鱼很关切他。
“呵呵……”,唐云意心虚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得精神分裂症,然后传遍……
“胸口有点疼……”,这种感觉像那个梦里婴孩一样,刺痛变成碎痛,最后变成钝痛。
唐云意生怕他问到其他,转移了话题,“老鱼,来到北陆,你可否想起什么?”
老鱼捂着头,支支吾吾,“我的记忆断片了。在我的记忆里,常见的是一位射大雕的少年,一开始我觉得你很像,后来我觉得裴思玄也像,最后……我觉得你们都不像……”
记忆里的少年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人格魅力。他的面容像打碎的琉璃一样,始终模糊看不清。
“这阵子,我们也帮你问了。但是没有人认识你……或者你压根就不是北陆人?”,还有一个可疑之处,老鱼要么是北陆人,但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失忆了,记不住了。兴许我是北陆人到大周生活的人。被人陷害击打后脑勺,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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