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偏头,扫了一眼她的手中之物——

她虽是孩童,可内里居住的却好歹是陛下的妃子与皇子。

也不能保证这孩子不曾被他人利用谋害皇嗣。这孩子来历不明,这点心用料不明。

他既受命来此保护,为避免节外生枝,自是不能接受。

男子充耳不闻,动也不动,冷硬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愿与你计较,速速离开!”

“日后也莫要来此了。”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了。

徐弦月撇嘴,暗道:小气!

这么点忙都不愿意帮。

她瞧了瞧墙头高度,快速的看了眼那道离去的高大黑影,眼瞧他转过墙角,心里做了个决定,一个用力甩抛,直接将包裹扔过了墙头。

闷重落地声响起。

男子霍然回身,眼看着徐弦月半张粉唇愣怔片刻,眨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墙头。

徐弦月不等男子开口,唯恐他会将物什还回一般,拉着小舒小蝉逃也似的离开了此处。

内里只传来姑子骂骂咧咧喊叫声:“哪个不知死活的,扔的什么东西……”

男子静立听了片刻,不发一言,直至墙内声息远去,才重新折身回到了院内。

于此插曲,半字未提。

院落屋内习字的秦越川自然不曾知晓徐弦月曾经来过,他只听见门外今日有姑子咋咋呼呼惊唤了几声。

天光渐暗,秦越川搁了手中自制的劣质“秃笔”,收拢了草纸,抬眼之际,透过窗棂,便看见了一如既往一身古旧劲装,容色冷然,眉眼无波的高大身影朝这厢走来。

秦越川随口问道:“无名,外厢发生什么,如此吵嚷?”

无名只漠然道:“有姑子捡到钱了,说什么天降财源。”

秦越川不曾接话。心里冷嗤,老天真是不开眼,竟然让这等货色走了这种运气。

这边的徐弦月拉着小蝉小舒,一口气小跑着回到贺薛念的休息禅室,惊魂未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接扑到了端坐矮榻,正在看书的贺薛念怀里。

贺薛念瞧她一身狼狈,额角绒发蓬乱,像一只受惊的小狸奴,抚了抚徐弦月身上的脏污,弯着唇角开口道:“月月去雪堆里滚了一圈吗?弄成了这般模样。”

徐弦月将方才得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知了贺薛念,贺薛念对于心中先前的猜想更是确定了几分。

她道:“月月只知,那位小公子姓秦吗?”

徐弦月乖巧点头:“嗯。”

贺薛念又道:“月月可知,“秦”乃北玄国姓。”

徐弦月伏在贺薛念膝头,恍然一惊:“可他……”

“娘亲曾闻,宫中的容妃娘娘曾携小皇子……居于宫外。”

“若是猜的不错的话,便是你这位秦小友了。”

徐弦月眼眸晶亮:“先前初识,我与他,还不曾通过姓名,娘亲可知道他叫什么?”

贺薛念摇头:“娘亲不识,你爹爹也只是道听途说,你大伯于朝中为官,许是会知晓一二。”

直至许久以后,徐弦月通过徐明曦那厢,几经周折,渐渐才探听出了他的名字,名为——

秦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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