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行云终于还是去了静心堂,因为远嫁的田螺给夏绾月来了一封信,他打算亲自把那封信交给夏绾月,然后借机了解一下夏绾月的心迹,他想知道夏绾月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在静心堂门口,他恰好看见夏绾月在井边打水,至今他都搞不懂,为什么夏绾月喜欢静心堂前这口井里的水。
沙家大院每天都有人供应甘甜的山泉水,夏绾月却独独喜欢喝自己从井里打的水。
打水是个力气活,用辘轳放下去一个汲水的柳条斗子,柳条斗子在井里装满了水,上边的人再摇动辘轳一圈一圈的绞井绳,待到柳条斗子上到井口,锁好辘轳防止下坠,才摘下柳条斗子把里面的水倒进水桶里。
或许打水的过程也算是一种苦修吧,沙行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上前去,抢过了夏绾月手中的辘轳把子。
夏绾月见是他,没有阻拦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弯腰摇动着辘轳。
待到沙行云把柳条斗子里的水倒入水桶中,夏绾月拎起水桶顾自向静心堂走去,并没有理会那个帮助她的人。
沙行云木然地松开了辘轳把,任由没锁住的辘轳快速转动着,直到他听见柳条斗子“砰”的一声砸在水面上的声音,他才喊了一声,“绾月。”
夏绾月还是没有理会他,拎着水桶进了静心堂,然后关上了房门。
沙行云看不见夏绾月一进去就靠在门上,连手里的水桶都没有放下,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沙行云摇动辘轳时看着她的表情历历在目,那表情是带着留恋的,是带着不舍的,他要干什么?
沙行云走至门前又喊了一声“绾月”,见夏绾月没有应答,他推了一下静心堂的门,只推开了一道缝,就被夏绾月顶了回去。
“有何贵干,三爷。”门内传来夏绾月的声音。
她这一问,倒把沙行云问住了,其实他是没有明确目的的,不管怎么说,夏绾月名义上是父亲的女人,就算父亲死了,她还是父亲的女人。
他和她,是回不到过去了。
思索了一阵,沙行云回道:“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门里的人顿时一阵沉默,然后说了句,“难得你路过。”
沙行云一时还未理解夏绾月这句话的意思,门里的人又接着说,“难得你路过我的全世界。”
一句话顿时惊醒梦中人,沙行云不是愚钝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夏绾月的全世界是什么呢!
这个已经落发为尼的美丽女人的全世界,不正是他吗,难道她的全世界真的是静心堂的菩萨吗,不是的,菩萨只能安抚她的悲伤。
所以他不是路过夏绾月的全世界,他就是夏绾月的全世界。
夏绾月的全世界太小了,小得只能装下沙行云。
沙行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偿还欠夏绾月的情债,这是无解的,他从口袋里掏出田螺的信对门里的人说道:“绾月,小螺送来了一封信。”
门轻轻地打开了,夏绾月低着头准备接过那封信时,沙行云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是我让你受苦了。”
夏绾月没有抬头,也没有挣脱,只是低声说道:“还说这些干什么?”
沙行云轻轻摩挲着夏绾月的小手百感交集,那小手是冰凉的,他记得那小手原来是很温暖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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