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李清山放下手中的茶盏,端得一副从容恭敬的模样起身行礼。

孙德明也是摆摆手,神色未变,便抬脚坐在了上首,“怎得如此客气,不必拘礼。”

而听到此话的李清山却暗淡了眸光,须臾间又恢复了原样,嗓音也带上了浓重的歉意:“小婿自知有错,还望岳丈岳母宽恕。”

“你都已经自行处置了,现下又来求我们原谅,怕不是说笑吧。”孙老太太自打看到他便胸口堵得慌,眼下他开口认错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岳母说的对,是小婿处理事情不当,可夫人却是在天子脚下毒杀一人,若不是家仆发现的及时,那夫人怕是真要殒命了。”李清山又是拱手弯腰,言辞恳切,若让旁人听去,还真会觉得他与孙若弗二人伉俪情深。

“你今日前来 ,怕不只是为了认错吧。”孙德明的眸光转冷,显然是没有相信李清山的说辞,“坐下说吧。”

“不知今日下朝,岳丈可听到什么流言?”李清山神情微动,眸中的歉意渐渐散去,半晌竟染上了些许忧愁。

“亏你还有脸来丞相府,昨日的事也不知哪里出了错漏,就这么一夜,弗儿入望月庵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若弗儿因此出了什么事,我惟你是问!”不提还好,一提“流言”这二字,孙老太太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住,随即出声呵斥。

“这一切皆是小婿的错,可眼下流言四起,我虽已吩咐将夫人祈福的事传扬出去,可这势头却怎么也压不住,竟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李清山顿了顿,眉眼处的忧愁更甚,“小婿这才来问一问岳丈,看看是否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孙德明嗤笑一声,凉凉地扫了一眼李清山,“你既然有本事将我女儿送进去,就要处理好首尾。若非眼看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你又如何想起来我这个岳丈。”

“夫人性子刚烈,而袖娘又像极了她母亲,若此事真的传到袖娘的耳中,我怕她会做傻事。”李清山垂着眸子,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当初放过孙若弗,一是保自己官途,二便是思虑李袖娘的处境。

可没成想,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就只有一夜,便传遍皇城,他才不得不来求求他这个丞相岳丈。

“枉你还心疼袖娘。可你是否曾想过,我和老爷也是为人父母?”瞥见李清山一副慈父的模样,孙老太太终是忍不住胸口的酸意,登时泣不成声。

“好了,你跟着裹什么乱?”孙德明被孙老太太的哭声吵得头疼,随即低声呵斥,“一会儿,你进宫一趟,向太后娘娘禀明此事,并向她老人家求一道懿旨。”

“懿旨?”孙老太太堪堪止住泪水,侧身向着孙德明询问。

“你求太后娘娘下一道褒奖弗儿慈母之心的懿旨,稍后在库里挑一尊上好的送子观音,待懿旨下来,与它一道送至望月庵。”孙德明对上李清山的眸子,似有不悦地蹙眉,“弗儿去的匆忙,你回府将弗儿的东西再归置归置,过后让孙嬷嬷给送过去。”

“是。”李清山拢在袖中的手指渐渐收紧,心中生出一种无法压抑的憋闷,面上却是神色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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