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至扬州。
传旨的,是甘麻剌的长子松山。愁眉苦脸,灰尘满面。
见识过一支千人怯薛军如狼似虎却又束手无措的模样,扬州曹知府对于眼前的这位王子以及护送他前来的十位高傲怯薛兵,已经具备了免疫力。
“抱歉,松山王子,下官无法立即送你过江。”
“你可知道延误圣旨,该当何罪?”怯薛兵虎着脸怒喝道。
虽然这位怯薛兵是个畏兀儿人,但终究不过十夫长……曹知府平静地答道:“知道,为诸位提供船只过江,是驿站的职责。而扬州府,并无管理驿站的权限。”
“你——”怯薛兵怒而拔刀。
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竟然敢不把我怯薛军放在眼里?
曹知府两手一摊,说道:“你们今天就是把我给砍了,我也没办法。”
满脸焦虑的松山,抬手摁住准备暴怒的十夫长,拱手问道:“是没船?还是曹知府找不到船工?”
“船倒是有,船工下官也能帮你们找到,可是必定渡不过江去!”
“怎么可能?”
“两个月之前,贺将军领着一千怯薛兵到此准备渡江,却被生生阻拦于此。”
“嗯,对,他们一千人马都渡得过江,为什么我们就过不去?”
“他们能渡江,是因为江南的日月岛军把他们接过去。结果呢……”
到现在为止,一千人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松山脸色一白。
形势,比他想象得还更要可怕啊!
松山下意识地便想扭头就走……可是不行啊!
“那……曹知府可有办法?”
“王子稍安勿躁,可在此先歇一晚……”
“谁他娘的耐烦你勿躁的?”怯薛十夫长又拔出腰刀,指向曹知府恶狠狠地说道:“马上派出船只,我等必须立即渡江!”
曹知府伸出食指,轻轻拨开刀尖,问向松山:“你们,确定如此吗?”
松山摁着怯薛十夫长的腰刀,将其插回鞘中。而后拦在他身前,对着曹知府再次拱手。
人家一个王子,态度如此诚恳,曹知府虽然有些讨厌那个怯薛十夫长,但也不好故作姿态。
“日月岛军虽然控制着往来的渡轮,但是平民百姓皆可自由过往。只是不得携带兵器,至于马匹,下官觉得哪怕能上得了船,也未必能保得住。
我已经派人过江,告知南岸的镇江。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应当会有消息过来。是以,王子还是在扬州先歇息一晚再说。”
“可是……”松山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日月岛已经控制了长江水域,直接闯过去便意味着很可能还未到对岸,便会被沉尸于江底。
没别的办法,只能摁下满腔的焦虑,在驿馆里歇上一晚。
天杀的甄鑫!
松山此时只有不忿与懊恼。
都怪老头子,去年没事非要让自己去广州、去琼州,把甄鑫活生生地从那个无人知晓的海岛给挖出来。
还非要让自己不计代价地重金投资。
结果呢?
眼睁睁地养出了一条白眼狼,不仅没让自己捞到一丁点的好处,还惹出了一身的骚!
见了面,定要狠狠地揍上他一顿解气!
只是别说能不能揍得到这贼厮,竟然连渡江都变得如此艰难?
还有,万一那家伙一不小心,让手下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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