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朝会到了后半段。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眼睛虚眯,盯着九级台下的文武众臣。
“可还有本凑?”
朱元璋威严、散懒的声音扫落,中书左丞胡惟庸,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跪伏在地:“陛下,臣胡惟庸,有本启奏!”
“说吧,什么事?”
“臣斗胆,今日之大明,有覆舟之忧!”胡惟庸头紧贴地面。
殿中众臣,无不是被胡惟庸这番话,给惊吓到。偷偷向龙椅那位看去,大气也不敢出。气氛凝重、紧张。
生怕会牵连自己。
好你个胡惟庸!给你一张嘴,你是真跟说啊!这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胡惟庸。”
朱元璋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臣在!”
“朕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喜大贺的日子。”
胡惟庸低下头来。
朱元璋盯着他,冷厉的眼神投过去:
“你是不是以为,朝廷得到了毒盐制取白盐的技术,朕心中高兴,就忘记了怎么杀人嘛?”
就在刚刚,朱元璋跟朝臣们宣布,朝廷掌握了从毒盐中提炼、制取白盐的技术。
今后,大明百姓再无缺盐之忧!
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你却跟我说,大明有覆舟之忧?
这不是找死的嘛!
“陛下,臣并非危言耸听!”
胡惟庸低头跪着,解释道:
“臣近日,在中书省,接到淮西、河南官员的奏报。诸位勋贵侯爵,在凤阳一带,横行不法!”
“陛下!”
“宋国公冯胜,纵容家人,侵吞百姓良田千顷!”
“永嘉侯朱亮祖,嗜酒妄杀,不守法度!长兴侯耿炳文,私占婢女,废坏法度,百姓怨声载道……”
随着胡惟庸的举报,殿众臣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这奉天殿也嘈杂得像个菜市场。
胡惟庸身后的李善长,心中骂死这货的心都有了。这么大个事儿,事先竟没跟自己通个气!
你说气人不气人?
而且,他举报的这些个勋贵、侯爵,都是自己淮西一脉的!
他原本还以为,胡惟庸是想说,倭国使臣那事情呢!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老朱诬陷的他们。
“胡惟庸,你说的可是事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知道!”
胡惟庸磕头如捣蒜:“微尘不敢有一句假话,请陛下明查!”
台阶站着的朱标,望向自己的父皇。朱元璋冷眼看了胡惟庸好久。
冷哼一声:
“哼!着刑部查清此事!若所述为实,统统灌入天牢!”
朱元璋气炸了。
原本,锦衣卫就收罗到他们侵田、不法的一些罪证。
正想着以后拿这些罪证,来料理他们这些不听话、逐渐堕落的勋贵、侯爵。
没想到,他胡惟庸自己捅了出来。这不就是想大事化了吗?
谁不知道,你胡惟庸是淮西派系的。你亲自捅出这事儿,刑部能查到些什么?
想来。
你们的屁股,都擦干净了吧!到时候,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还有事吗?”
大殿中一片安静,胡惟庸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面色平静。
仿佛刚刚他不是事件的主角一样。
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装起了哑巴,谁也不想触那霉头。他们岂不知道,这会儿,朱元璋正气头呢!
“你们没有事,我有事!”
朱元璋冷冷说道:“前些天,倭国那些人,偷了我大明国宝!这决议,就昂他们,凌迟处死!”
“陛下,这,这……”
朱元璋话落,文臣队列中,蹿出一老头:“陛下,这不符合礼法啊!”
“按理来说,应先交由鸿胪寺、刑部共同审理此案。审淸之后,方可……”
“这么说来,你是要为这些,窃国之重宝的外邦人说话了?”
“那要不要我送你,跟他们一起下去啊!?”朱元璋高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看你是老了,认不清自己屁股坐哪边的了!”
“你!致仕归乡吧!”
“陛下!!!”
老头既恐慌,又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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