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兜继续道:“她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她理应对我负责。牺牲她自己的快乐,提供负面情绪供我修炼,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祝敷看着这个冷漠至极的妇人,失望地摇摇头,无限懊恼自己怎么会瞎了眼,娶了一个这么自私的怪物。
桑兜却笑嘻嘻地贴近他,将他拥抱,拼命吸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深失望。
他越是失望,越是痛苦。
她越开心,越兴奋。
祝敷红着眼睛,推开这个他曾投以所有真心深爱的女人。
“桑兜,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骗取我的感情,然后让我一点一点失望,吸食我所有的消极心绪。”
“哎呀,真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桑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挂在嘴边的笑容美好如花。
祝敷感到彻骨的冰冷。
和她相识相恋,到与她成婚,祝敷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待她,对她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半点亏待。
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自己,提升她的力量。
从小到大一直不知疲倦地施以善举的男人,头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卑劣与可怕。
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不受到她亲生阿娘的迫害,祝敷不得不在女儿身上施下封印术,将女儿偷偷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远离她丧心丧德的阿娘。
发现女儿不见了,桑兜发了疯似的找女儿,祝敷忍无可忍,决定拿起手中的武器,杀死这个可怕的女人。
夫妻俩打得两败俱伤。
双双倒地。
就在同一天,小镇外,突然涌入一群怪模怪样的不良灵武者。
他们自称为“娱命嬉徒”。
每个人都留着红色的胡须,脖子上挂着一串怪异的铃铛。
晃动铃铛,发出来的声音,不是清脆的铃铛声,而是类似于鹦鹉模仿人类的声音吐出的“笨蛋”两个字。
这伙人身材高大,嘴里叼着彩色的棒棒糖,虽然个个留着红色的胡须,脸却像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样稚嫩。
镇民们见到这群怪异的家伙涌入镇中,上前拦住了他们。
留着红色胡须,嘴里叼着棒棒糖的神秘不良灵武者交换眼神,把嘴里的棒棒糖当做武器,对准了镇民们。
“噼啪”几声怪响以后,拦在他们身前的镇民当即四分五裂。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散发着血腥味的残肢断躯,竟然弥漫着糖果甜甜的香味。
他们把手中的棒棒糖称之为“糖刃”,蹲坐在成堆的尸体旁边,笑容满面。
“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来此,是为了给这个世界,讨一份极致的狂欢。”
随后,他们挥动糖果色的利刃,屠杀了整座小镇,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过了两天,一个倒骑羔羊的白发小婴儿来到小镇中。
小家伙看上去只是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小婴儿,皮肤吹弹可破,却长满了一头的白发,眼瞳是与燃烧的火焰一般无二的颜色。
白发婴儿所骑的羔羊,有别于一般羔羊,兽躯虽小,四足却健壮有力。
身后负着一把黑色大钝剑的白发婴儿看着惨遭屠戮的镇子,嚎啕大哭。
祝敷和桑兜苏醒,发现惨遭不良灵武者屠戮的小镇换了一个模样。
破败不堪的小屋子焕然一新,原本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起来,又脏又臭的河流变得清澈起来,惨遭砍伐的树木恢复生机,伴着徐徐的春风,俨然一座世外桃源的样子。
祝敷发现整座小镇被一道强大的隔离结界沿圈罩住了,就像一座囚笼。
所有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
祝敷却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他找到了那个白发婴儿。
白发婴儿眼眶微红,低声道:“我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厌倦了流浪,如今我只想建造一座安乐地,平静地生活。”
白发婴儿泪眼汪汪地看着祝敷和桑兜,跳下羔羊,满眼哀求,道:“请你们陪我在这里一起生活好不好?”
半个月后,倒骑羔羊的白发婴儿消失不见。随后,人们发现,镇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一个背蜂桶的怪男人。
男人在镇里游荡,每碰见一个嘴角挂着笑容的人,就逮住人家问道:“你开心吗?你幸福吗?你是真的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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