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空璀璨,赵启和余墨站在城楼上,久久不语。

“殿下将郡主送到竹山小筑,是准备将其托付给尧先生么。”余墨的身形有些消瘦,但深邃的目光使得他看上去熠熠生辉。

“虽然看不透这位尧先生,但是我又岂会不知道离儿的心思,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竟然这丫头动了心,不过也好,父皇那边怕是已经将我们视作死人,日后若是我不在,也有人照料她。”高墙上晚风阵阵,吹动着这位少年皇子的发髻。

“殿下的路还很远,祁门只是个起点。”余墨转头看向赵启,话语中竟有决绝之意。

“我找到了方向,但我看不到前进的路。”低沉的声音来自赵启口中。“难道,要我与他拔刀相向么,只不过是在起祸端,如此战争的阴云如何消散,又如何让天下信服,那样的我走的还是他的道路。”

“殿下的心不平静,所以便看不见路,更无从下脚。”只见余墨将手一挥,诸天星辰竟好像从天中坠落,浮空在赵启面前,其中闪烁着许多画面。

“至圣先师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我们此刻正在危墙之下。五百年前,当陛下手谕传至我的面前,我没有丝毫动摇的接受,所以他成功了,大魏的动荡开始了。”

“殿下,无论此番结果如何,请记住。”说到这余墨顿了顿。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脉络,相同的路唯死绝,相似之路有曙光。”

漂浮在赵启眼前的星辰之上,竟有绿芽新生,磅礴的生机一览无余,它以在此地枯萎的大树的根为养料,不断攀升,枝桠生长的方向却截然不同。

“先生好像对我很有信心。”赵启凝实着眼前的余墨,从相遇的那一刻,他好像就将所有的希望都交付于自己,但唯独不传授自己儒学奥秘。

余墨看出赵启心中的疑问,憔悴的面庞笑出几个褶皱。“传承不是儒学,意念才是根本。儒家绵延不知多少年,从未有什么传承,唯有每个人心中的信念、抱负,但那位即位以后,站着的都死了,跪着的便不是儒家了。”

听闻此言,赵启沉默不语,他明白余墨的意思,他只是徘徊在门前,没有做好准备。

“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即便风啸已经突破八境,但这并不是能聚集妖族的原因,料想妖族应当还有更深处的后手,怕是与那位妖皇有关,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有些时间的。”

赵启微微颔首,余墨所说与他想的并无不同,随即向余墨拱手离去。

看着赵启离去的背影,余墨长叹一声,消失在城头之上。

希望已经播散,谁又来做这份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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