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友良看了她一眼,“嘿,你们这个西夷婆娘,浑身上下满是艺术细菌,居然好这一口。”艺术细菌?

艺术我们听得懂,细菌又是什么?

明国发明的新名词?

“舒爷,什么是细菌?”

莱昂小心问了一句。

“就是太医院用显微镜发现的微小活物,正规的说法就是细微到肉眼难见的生物,学名细菌。太医院的太医们说,那是我们得病的根源之一。

当时刊登在报纸上,大家都觉得很稀罕,然后打趣别人身上全是细菌,说着说着,就成了玩笑话。

她身上有艺术细菌,老马身上有睿智细菌,老莱身上有忧患细菌,小孔,你身上全是暴躁细菌。

哈哈!”

舒友良自个先大笑起来。

马塞洛等人面面相觑,笑点在哪里?

看到马塞洛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舒友良的笑声变得干巴巴,一点都不润。

产生不了共鸣啊,真是没啥意思。

舒友良干咳了两声,说道:“那我们就去琉璃厂吧,那里现在成了书画古玩一条街,整条街都洋溢着艺术细菌。”

马塞洛点点头,深入了解一个国家,先从它的文化艺术开始。

“好,请舒爷带路。”

“我们怎么过去呢?走过去,路太远了,耗费时间。坐马车,一二三四五六七,好家伙,连我七个人,一辆马车坐不下,得叫两辆马车,太浪费了。

叫黄包车,得叫四辆。不,老马和老莱你们是葡萄牙国使节,不能掉范,丢你们葡国的脸面,得一人坐一辆,得叫五辆,更不划算了。

干脆,我们坐有轨马车去算了,便宜,还亲民,对,还能一路上看看京师的风景。”

舒友良嘀咕了几句,带着马塞洛一行人来到丰利街口,在这里等前往琉璃厂的有轨马车。

等了五六分钟,叮叮当当,一串铃铛声从街面远处传了过来。

马塞洛等人举目一看,一辆长长的马车在四匹马的拉拽下,沿着两道铁轨缓缓地行驶过来。

舒友良看清楚后脸色一喜,“运气真好,这车空的很。”

等到马车停稳,舒友良大力挥着手,像是驱赶牛羊一样,“上车,快上车!”

马塞洛和莱昂一行人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舒友良最后一个跳上前门,给前门旁边的售票员排出几枚一角的铜币。

“七个人,三角五分钱,都在这。”

马车摇摇晃晃地启动了。

车厢里虽然比较空,但是座位都坐满了人,马塞洛等人站在过道中间,学着前面的乘客,伸手拉住从车顶中间垂下来的拉杆。

马塞洛、莱昂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舒友良自来熟地跟旁边坐着的两位乘客聊了起来。

离他近的是一位道士。

“老道,你是哪个道观的?”

“白云观。”

“啊呀,全真道的羽士,有空进城来逛逛?”

“去琉璃厂买两件法器,再买几本道书。”

“买书?你是白云观道学院的学生?”

“不是。”

“我就说啊,你看着都四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是道学院的学生呢。那你买道书干什么?”

“过了端午就是中秋。三年一次的僧道日常考试要进行了。”

“哦,”舒友良恍然大悟,“那你得好好抱一抱三清的脚。”

马塞洛和莱昂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是怎么回事。

舒友良解释道:“按照我大明隆庆元年颁布的《大明僧道及其它宗教人士管理条例,任何僧道出家人,包括你们信的景教,还有奥斯曼信的穆教,凡是要在我大明境内修教堂宗院,合法传教的宗教人士,必须拿到礼部僧道司颁发的度牒。拿到后,二十年以内,三年考核一次,两次考试不过,吊销度牒”

马塞洛和莱昂听得有些意外。

明国真是名副其实的考国!

在明国,不仅做官要考试,做教士也要考试。

入行要考试拿到什么度牒,三年还要定期考试,考不好会失业

看来在明国,教士也不好做啊。

道士那边靠窗的是位商人,舒友良跟他闲聊起来。

“这有轨马车坐着虽然方便,可还是差点意思。”

“你老英明,不过我听说这有轨马车很快要改了。”

“改什么车?”舒友良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老不知道?有轨马车改有轨蒸汽机车啊。”

“开玩笑了,蒸汽机车多大的个,比这公共马车车厢还要长,还要大。前面一个大家伙,后面又拉着一串车厢,京师这街面上转得过来吗?”

商人不由看了舒友良一眼。

嘿,今儿遇到一扮猪吃老虎的主,知道的比我还要详尽,刚才自己还想在他面前炫耀嘚瑟一下,幸好没展开说,也没有出丑。

有轨马车眼见着慢了下来,前面咿咿呀呀闹成一团,好像挡住了去路。

大家纷纷从车窗探出头,向前眺望,到底出什么事了?

难道前面街面上出现什么有看点的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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