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鼎正容亢色,语重心长。

“最好不是。”

“荷儿,分清孰轻孰重,谁才是你的亲人,岂能扔下我们不管?”

顾忆荷沉静无言,默想在心。

即使告诉外祖父,家尊乃是周子熙,他也不能弃父皇而走。

这般情势,倘若明说,我改志皇叔,请外祖父假意上禀,称作蛰伏,难保他不会露马脚,招致父皇怨愤,祸及满门。

莫如,瞒下心思,就让外祖父以为,我确是蛰伏,他待在皇上身边,才能不露端倪。

待到日后,幸得良机,用计救出母妃,我再实话实说,劝外祖父一众,回归颜皇臣下。

这样一来,方可确保无虞。

想罢,顾忆荷故作幡然醒悟。

“若非外祖父规劝及时,我险些被月溪公主所惑。”

“你说得对,我须深记生养之恩,不可忘本。”

苏鼎闻言,惊喜交加。

“你想通就好。”

“月溪公主,素来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你理应时时提防,怎能被她所惑?”

“你说说,她如何惑你?明日一早,我入宫,如数禀知皇上。”

顾忆荷绰有余裕,瞬即成思。

“她拿出二皇兄遗书,说是父皇不满于我,已有密谋,意欲永除后患。”

苏鼎听得焦急,仔细叮咛。

“玥皇,投在帝瑾王臣下,自然留书,荧惑于你,为他主子谋得一位栋梁贤才。”

“你岂可轻信?”

顾忆荷懊悔自责,说明原因。

“外祖父深知,我之才识,尽不如他。二皇兄谋计,我何以抵挡?”

“他书之凿凿,我唯思‘人之将殒,其言也善’,遂中他计。”

与玥皇相争,难如登天,苏鼎完全理解,落眸满是疼惜。

“遗书呢?我明日,一并呈上。”

“玥皇辩才无碍,谋略更是旷古烁今,皇上亲眼看过,自能明白你之不易。”

顾忆荷若有其事,寻着借口。

“搬迁之时,好像遗落高府绮合居。外祖父稍候,我这就去拿。”

苏鼎拦住她,慈然嘱咐。

“不忙,明日再去,早点睡吧。”

顾忆荷颔首一应。

“嗯,好。”

随后,她仿写一封遗书,吩咐简莺,明日一早,送至苏府。

童攀传信,按着三妹之意,请求迁入帝瑾王府。

宁云溪洞察权宜之计,没有宣之于口。

为了他们一家安危,她禀明阿兄,允准他们连夜迁入帝瑾王府。

次日一早,宁云溪拜访高府大房。

其步骤,与劝解顾忆荷一样,宁云溪先予以肯定,安抚高璟情绪;再描绘女子心理,使得高璟领会顾忆荷所想;最后医治疾痛,缓和高璟纠结难解之心。

高璟主动,找顾忆荷和好,二人正式定情。

苏鼎入宫,呈上“玥皇遗书”,禀知外孙女蛰伏之计。

顾孟祯思忖,封正台有失,要么,是顾忆荷背志;要么,是许明骞变心。

苏鼎坚称顾忆荷无辜,安朋奕力保许明骞赤诚,顾孟祯又不愿怀疑林暮。

局面胶着,相持不下,最后算是不了了之,只当宁奉哲谋略,足以一手遮天。

巳时约见,宁云溪毫无保留,将童珍栀情状,全部告知童攀。

童攀之意,公主所虑,绝非杞人忧天,实话诉与,三妹妹根本不会相信。

于是,他们说好,不道破,将计就计,陪着三妹妹做戏。她接近帝瑾王无果,数遭败计,皇上总有一天,放弃这个线人。

到时,三妹妹走投无路,公主慷慨原谅,顺势道出身世真相。她沦为弃子,本应性命不保,实却毫发无损,自析其中缘故,定能托付信任。

宁云溪谋思,将计就计期间,还能借着童珍栀之口,禀告顾孟祯,许明骞不曾心怀异志。

遂,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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