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眠抱起昏迷的康乐乐就往紫宸宫,他冷漠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丽妃嚣张跋扈,无视圣谕,从今日起禁足钟毓宫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丽妃一眼。
“皇上,臣妾没有,是这奴婢先以下犯上,臣妾只不过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臣妾没有想忤逆您……”
听到禁足二字,丽妃明显慌了,她跌跌撞撞的朝叶枫眠跑去,可刚走到钟毓宫的门口就被孟令声拦了下来。
“陛下有旨,丽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丽妃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倒在地,她扶着钟毓宫的门框看着叶枫眠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痛哭流涕:“陛下,臣妾没有,臣妾对您一片真心,您相信臣妾……”
身后赶来的羽枝和松榕连忙上前扶起她,松榕心疼的安慰丽妃:“娘娘您别伤心,您先起来,当心身体。”
羽枝也劝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等陛下气消了,一定会解了您的禁足的。”
丽妃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羽枝的手慌乱的追问:“陛下他会不会就此厌弃本宫,再也不来钟毓宫了?”
“娘娘放心,陛下心里有您,定然不会让您伤心太久的。”
丽妃喃喃自语道:“本宫的父亲正在前方替陛下领军作战,就算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陛下也不会不理本宫!对!陛下一定不会不理本宫的!”
说完,她高傲的抬头擦去脸上的泪,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转身时又是那个仪态万千的丽妃娘娘。也正因此,她错过了羽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怜悯。
羽枝虽然嘴上宽慰丽妃,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丽妃再无可能复宠了。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说不定会因为外臣的势力而对后宫妥协,但她们的陛下从登基开始就从来就不受人威胁。
丽妃的父亲殷离将军虽然统领三军正在前线与彝国打仗,但他身边最得力的副将魏风却是陛下安插的人,这一点,连殷离本人都不知道。
不止是殷离,这满朝文武几乎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下,正因为这些朝臣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陛下的行事也越发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丽妃废了,她也该想办法另谋出路了。
紫宸宫。
集整个太医院之力不眠不休的忙活了整整三天才堪堪把康乐乐的情况稳定下来,这三天里,叶枫眠一直陪在康乐乐身边,搞得太医院的院令每次向他汇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阎罗殿。
康乐乐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昏迷的时间都长,整整过了半个月她才醒。
屋外风雨如晦,初元殿里却一片安宁,墨香缭绕,隐约还有轻微书卷翻动的声音。
康乐乐睁眼的那一刻,翻书声止。
“你醒了?”
叶枫眠手中的书同时放下,他走到床边面上难掩欣喜。
康乐乐没说话,她现在的喉咙就跟吞了刀子一样,连张嘴都难,她艰难的扭头看向桌上的茶壶。
注意到她的视线,叶枫眠转身倒了杯茶略显生疏的喂给她喝下。
喝了这口水,康乐乐终于能勉强发出声了,她声音沙哑道:“珍……”
“白梦依还活着。”
康乐乐不过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叶枫眠强硬的截断,见她又要张嘴,叶枫眠再次打断道:“杜青州也没死。”
“珍珠在哪里?”
康乐乐终于完整的问出了这句话。
叶枫眠沉默了片刻道:“孤会再挑一个像她的宫女来服侍你。”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听到这个回答,康乐乐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用被子蒙住头,冰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
“出去!”
叶枫眠面色有些不虞:“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还曾经出卖过你,也值得你这样?”
康乐乐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她怒视叶枫眠:“宫女就可以被无缘无故的被人打死吗?”
叶枫眠冷笑,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谁都改变不了,身为宫女,这就是她的命!”
屋外,雨声潇潇,电闪雷鸣。
康乐乐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叶枫眠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这世上可以有尊卑,但是不应该有压迫!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分阶级,但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之间不应该有剥削!贵贱之分分的是灵魂,而不是身份地位,这世上每一个凭借自己双手想要努力活的更好的人都是高贵的,他们不应该这么毫无理由的被人欺辱到死!”
她的眼中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叶枫眠却不屑的笑了:“你这话没有任何意义。”
康乐乐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她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替珍珠报仇!”
“这宫里每年死去的宫女太监这么多,你难道还能一个一个替他们申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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