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尔催动真气,浑身上下似钻石般坚硬,任由施雾明殴打,不伤其分毫。
“让了你这么多招,也该轮到我了!”乌鲁尔踏地转腰,拳如重炮。
施雾明慌忙躲避,可周身似被铁索缠绕,脱走不得。
这时的他忽然想起和肖厌猩交手时的情形,施雾明恍然大悟,原来武林斗者和普通门外汉的根本区别,不在于拳脚招式。
施雾明躲无可躲,咬牙吃了这一拳。
诡异的是,如此巨大的力量轰击在施雾明身上,他没有飞起,脚下的楼板也没有碎裂。
可在施雾明的视角,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好像被铁锤砸中、遭铁钳挤压,穿皮透骨,万分剧痛。
他缓缓倒地,似乎筋肉都被震碎了,再无还手余裕。
“哎呀呀,真是奇怪,你的骨骼居然没有碎成渣滓。”乌鲁尔掐着施雾明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
“你本来有机会跟着我成就一番大事,”乌鲁尔恶狠狠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叛逆的狗崽子。”
乌鲁尔举起另一只铁拳,喝道:“可你做得太过了,小子!”
话音刚落,却听得脚下厂房传来连连爆炸声。
烈焰乱杂杂烧起来,浓烟伴随着火光升起。
这意想不到的变故让乌鲁尔乱了阵脚,他停了手,提着施雾明,慌忙到屋顶边沿察看情况。
但见无数党徒奔走救火,无数身燃火焰的杂工破窗跳下。
“啊!那都是价值连城的资产,你小子干了什么?”乌鲁尔冲施雾明怒声质问。
施雾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到乌鲁尔如此狼狈,他嘲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乌鲁尔气疯了,抬手要处决施雾明。
却见火光中窜出一漆黑魅影,一套连环腿踢得百花缭乱。
每一腿都掀起阵阵风暴,直叫那乌鲁尔身受重创,松开施雾明,自楼顶上跌下去。
黑影紧接着上前扶住施雾明,施雾明通过血红的视野一看,此人虽然脸覆面具,可那身形,不是芙莉二姐又是谁?
还未等喘息,那乌鲁尔手持一把大刀,又爬了回来,喝道:“好啊,你小子果然带了帮手。偷奸耍滑的狗东西,我连你俩一块杀喽!”
只见芙莉掏出一颗榴弹砸在地上,浓密的紫烟顿时爆散开来。
那紫烟好似大雾里混了玻璃碴,没戴面具的施雾明,只觉得眼睛和肺部叫人塞进了火炭煤灰,快被活活焖熟。
乌鲁尔也好不到哪里去,咿呀怪叫,刀片乱挥。
芙莉的手指似鹰爪般嵌进施雾明肉里,拖着他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一栋破旧的废旅馆内,蛛网蔓生,爬虫遍地。
墙皮脱落,霉烂潮湿。
芙莉撞破被木板钉死的窗户,窜到屋内,一把将手里的施雾明扔到地上。
施雾明仰面倒地,双手捂着眼睛,难忍痛苦表情。
刚想起身,又叫芙莉一脚踏住。
她没有摘下兜帽面具,只轻轻说道:“说吧,你至少有三句要讲。”
“我是为了救我的朋友,他被我连累了,是无辜的,咳咳……”施雾明狼狈回答。
“对面是狂砂党的,其中一人和我起了冲突,单纯是为了寻仇,不为其他。”施雾明又补充道。
“还有,”施雾明头一仰,“砰”一声磕在木地板上,“我不该瞒着您,不该不辞而别,我知错了,师父。”
芙莉终于一把将施雾明拽了起来,问道:“你为和同狂砂党的流氓们争斗。”
施雾明叹了一口气,笑道:“为了……那家伙当着孕妇的面抽烟……”
却见芙莉摘了面具,伸手箍住施雾明脖颈,把他的头夹在腋下,又使手指在施雾明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她笑道:“可以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当大侠的潜质。”
芙莉松开了施雾明,又问道:“你说的那个狂砂党,不会是你家楼道里那个吧?”
施雾明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把来龙去脉,如何解救察查兄妹,都和芙莉讲解了一通。
芙莉正色道:“你这呆子真是好运气,还能捡一条命回来。”
施雾明忽地反应过来,问道:“师父不会跟了我一路吧?”
芙莉不回答,只说:“你现在不能再待在四海楼外面了,马上跟我回去。”
“惹了这么大的乱子,”施雾明忐忑不安,“直接回去会不会给堂主添了麻烦,要不我们在外潜伏几天,静观其变?”
芙莉又在施雾明头上敲了一下,“现在知道谨慎了是吧?你已经在别人地盘上见了光,只有藏在四海楼才能保命,狂砂党没那个实力跟轩武门造次,用不了多久就得滚出摘星港。”
施雾明点头称是,再三拜谢芙莉救命之恩,保证再也不敢造次。
二人随后顺密道火速返回四海楼,话休繁絮。
“师妹,施雾明那小子状况如何?”江堂主问道。
芙莉回答:“回禀堂主,江先生说他并无大碍。”
只见芙莉单膝跪地,抱拳道:“都怪我没有及时找到施雾明,才险些断送他性命,差点酿成大祸,任由堂主责罚。”
“你亲眼看见他和乌鲁尔交手了?”江堂主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芙莉起身回答道:“确实交手了,在我布置陷阱的时候,施雾明挨了乌鲁尔两拳,从周围灵力流动上来看,乌鲁尔催动了真气,下了死手。”
江堂主大笑起来,“那乌鲁尔从不留全尸,施雾明居然能‘并无大碍’,此人必为我所用。”
芙莉上到近前,献出一玻璃瓶,其中嫩芽散发幽光,“堂主,此物是我在清磬农场处顺手取得的。”
江堂主接过玻璃瓶,将其高举,借着吊灯光线,观察其中奥妙,“迷幻草……好,有了狂砂党把柄,这下不愁无子可落了。”
“算你和施雾明将功补过,好好回去休息吧,明早我要召集肱骨心腹,有要事相商。”江堂主笑道。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施雾明被敲门声吵醒。
他起身时眉头紧皱,觉得体内隐隐作痛,似乎和乌鲁尔交手留下的创伤还没恢复彻底。
施雾明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只见芙莉穿戴整齐站在门外。
“快穿好衣服,堂主有请。”芙莉正色道。
“见过师父,是为了昨日我擅闯狂砂党的事吗?”施雾明行了个礼,惴惴不安问道。
“不是,”芙莉回答,“比那个还重要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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