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童派出去找山人的探手坐在树荫下昏昏欲睡,偶尔抬起头擦擦快淌下来的口水,看看湖边垂钓的两个老头。
东湖山人和汪长武坐在一条水道旁边的树下,两个老头支着鱼竿,但谁都没看浮漂。
汪长武心事重重,东湖山人则一脸轻松。
“常乐,你这么做,可是将公子又推向更高的风口浪尖了。”
听到汪长武的话,东湖山人笑了笑:“正新,我即便不这么做,你觉得翰林院掌院张守良会不针对公子布局吗?那条老狗你知道,出手便是一招致命。公子打了怡红院的脸,那老狗都没吭声,就是在找公子的缺漏,准备致命一击。”
山人的目光掠过水面,望向远处层峦叠翠的山峰。
“欲上顶峰,就要经历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风雨。”
“我还是觉得不妥,太急了!”汪长武摇摇头:“江南局势复杂,公子根基尚浅。一旦朝堂之争开启,吴大人若是保不住公子天统司的身份,那这些东西顷刻之间便会化为乌有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东湖山人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一边骂汪长武一边点头说道:“所以更要未雨绸缪,一旦天统司被攻讦,吴极吴大人很有可能舍了公子来重新换取各界平衡。”
“你这就不是乌鸦嘴了?”
山人微微一笑摇头道:“我自然不是。你想想为什么王将军会授意将军府上下将那两个小丫头送入金陵书院?”
“公子若是娶了大将军家的千金,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山人摇摇头道:“这只是一层心思,更深层的心思是,吴大人知道大将军有收了叶童从军走军功的心思。”
说到这,山人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若是朝堂之上有人攻讦,吴大人以退为进贬了叶童,这样一来平衡了朝堂之争,二来顺水推舟,将叶童送给王将军边军。”
山人扒拉着手指头:“公子有了陪都翰林院东宫侍讲学士的身份,又有了带兵打仗的铁血经历,等立功回来,以吴大人在皇上眼中的地位,大家心照不宣给叶童来个将功赎罪,天统司官复原职,你说朝堂之上那些大人们是不是干瞪眼?”
“那若是公子在边军打仗输了呢?”
山人自信一笑道:“你没见公子栽种的那些植物,都是不挑老天爷雨水的吗?产量高病虫害少能充饥吃饱。你细数这么多年,王将军镇守的漠北,只要辙重粮食军饷跟上,王将军打过败仗吗?”
汪长武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漠北匈奴虽然凶残,但是似乎是被王将军打出了阴影。只要他们敢主动进犯,基本最后都会被王将军追着杀一顿,然后赶回漠北深处。
“说不准啊,吴大人与王大将军私下里早就达成了默契,只不过这种事要瞒着公子,更要瞒着朝堂之上那些算计公子的大人们。至于你我,就更无从知晓喽。”
山人指着天香院的方向:“徐墨阳那老东西跟着公子去了后园,就是动了心思。这老家伙孤傲清高,当年年轻的时候比我还狂,最后却偏偏为那位奇人所折服。之前公子做事的风格风骨,再加上我与他说的细节像极了那位奇人,他不主动贴上来才怪。”
“那你为何还在这磨蹭不去?”汪长武好奇道。
“徐墨阳虽然厚颜无耻,但我却宅心仁厚,总要帮他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打个掩护,为他留些脸面。”
山人看了看时辰,起身抻了个懒腰道:“不过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这老东西该占的便宜肯定是占到了,走,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去。”
昏昏欲睡的探手见两个老头终于肯回天香院了,连忙驾着马车拉着两个老头往回狂奔。
叶童这个官场新丁,根本就想不到这其中这么多层面的阴谋阳谋。
东湖山人和汪长武这么久才回来,回来之后仅仅就是同叶童打了个招呼,便与徐墨阳勾肩搭背,像三个老流氓一样去天香院吃花酒去了。
叶童心中顿时升起是不是又被骗了的感觉。
“山人,你不是跟陈静院监说,你生生世世只爱她一人吗?”
听到叶童忽然在后面喊出这么一句,山人差点一个趔趄摔个狗啃屎。
“公子小声些。”山人心虚的摆摆手:“我与正新兄随风兄只不过是去天香院听听小曲评书,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留恋床第之间的那些俗事,有了小静静,老朽早就戒了。”
“撒谎吹牛逼,出门挨雷劈。”叶童皮笑肉不笑的拽住山人问道:“你就不好奇我跟徐院正谈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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