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右边那位壮士……体魄有如石塔,硬生生将官道占去一半,生得宽肩阔背,偏偏有个文绉绉的姓名……
“姜仪君,你说的那个岔路口到底在哪?不是说半个时辰的脚程吗,都在这官道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你不会瞎指路的吧?”一袭锦袍的公子哥冲着前方喊道。
“昂?”
壮汉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脚下步伐依旧不减,“骗你做甚?我之前确实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到那条小道了,你咋不问问自己为啥不走快些?”
“……”
姜仪君继续瓮声瓮气道:“你要是累了就喊一声,前边不远有间驿亭。”
被戳中痛处的许戍登时闭上嘴,低头默默看路。
………
过了这片广袤荒原,脚下的路又变得崎岖起来。回眸瞥了眼远远落在队伍末尾的许戍,梁邑逐渐放缓了速度。
不多时,官道在远处一分为二。
一条继续往镇江城方向,另一边则是四人此行的目的地:
——云溪镇。
得亏姜仪君这位土生土长的镇江人士,对江陵州一带的地理方位还算熟稔,给四人寻了条去往云溪镇的近路。
若继续由着官道,经由宁台县城再往云溪镇去,走到天亮估计都到不了。
还是御空沿直线走最便捷……梁邑在心底叹息一声,旋即席地而坐,缓缓调息。
这副身躯也就比凡人强上一线,虽然一路上用了【驭风】取巧,但经过这番高强度赶路一折腾,说不疲惫那是假的。
不过相比身躯,梁邑觉得自己也挺心累。
再走个半时辰左右,便是云溪镇地界。
且不说这黑黢黢的天色能不能找到些啥线索,即便真有线索,又该怎么个找法?
挨家挨户搜过去?
那鬼地方初七才刚死的人,这会儿十五月圆夜,离头七也就隔了一天。何况那竹书上还提到满大街漫着血水,他很笃定几天时间宁台官府绝对来不及全部清理干净。
这场面……想想都渗得慌。
抬眸扫了一眼其余三人,似乎对接下来的将要遇到的麻烦都不甚在意。
壮汉愣愣站在原地,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冶则盘膝而坐,阖目平复着气息,对方的气机与自己所修的《衍气法》有些相似,但看不出门道。
至于锦袍公子哥……
对上那道带着几分敌意的目光,梁邑微微一笑,毫无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思来想去,八成是因为西舟渡与许裘那桩旧怨,不过正主都不介意了,你个小辈还在这蹦跶个啥?
梁邑懒得陪对方玩这种过家家似的把戏。
调整好状态,不再去理会许戍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缓缓起身,望了眼高天之上的圆月,轻呼出一口浊气:
“走吧,别在路上耽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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