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年后,下午又去给住的比较分散的一个族的长辈们拜年,如以前子茜天祖救过的‘狗剩子’的后代们。一天下来,夏福走的两腿发麻,刚吃过热的剩夜饭(当地习俗,初三之前,不能扫地,洗衣服,担水等,不可生火做新饭,都是过年夜多做些饭,这几天热着吃,这三天需要干的活都在三十晚上贴对联之前提前干好的。)

洗过脚,夏福刚想睡觉,夏禄笑嘻嘻的过来了。

“别睡了,要开‘扩大会议’,这次把你也扩进来了。”

“什么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禄依然笑嘻嘻的两只手互相揣进袖筒子里,戴着旧黄色毛帽,脖子缩进黑旧棉衣衣领里。黑旧棉裤下一双破棉鞋鞋后跟被踩在脚后跟下,踢拉着走了,就如一截晃动着的黑枯木头桩。

夏福心神不安的猜测着是什么事,但,明显情绪亢奋,毕竟父亲还是记着他的。到了夏冬西堂屋,屋子里火塘边已围坐满了人,让夏福奇怪的是,该初三来拜年的二女婿三女婿四女婿也围坐在火塘边。

大家见夏福来了,刚才还喜笑颜开热闹非凡的西堂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低着头,也没人给围拢住的火塘让出个缝隙,像是没发现大哥夏福已经来了一样。夏福已经习惯了,也不去计较,默默的站在弟弟们后边,能让他来参加大家庭的会议,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件了,兴奋感激还来不及,那能还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废’人。

“你也不用坐了,就是告诉你一声,夏兰已不是我女儿了,我也不是她爸了,我和他已断绝父女关系,她与你们也断绝了兄弟姐妹关系,从今天起,谁也不可以理她,不可以让她家任何一个人,跨进你们家的门槛。走在路上如果碰到了,也不许与他们家任何一个人打招呼,这件事我只说一次,你要是不服从,给我交上十八年抚养费后,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就不再过问,你随便和她怎么好都行。”

夏冬看了一眼,低头哈腰战战兢兢进来后站在火塘外围的夏福说道。

“好了,就这些,你回去吧。”

来时的亢奋已荡然无存,夏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到他家也就三四十来步,夏福恍惚走了一个世纪。

他想不通,本应好好团结利用家庭人口众多的优势发展家业,村子里大家都在团结一致搞生产,大家都在埋头苦干发展自家经济,可他家里却在搞‘分裂’拉左压右,一会又拉右压左,都是一脉相承的至亲的人却被分出派别来,把精力都用在无谓的折腾上,他的认知往往不能跟他父亲达成一致,而是往往与他父亲相反,这是夏冬最讨厌他的地方。

可怜的大妹夏兰,为了他,在父亲夏冬及弟弟妹妹面前,时不时说上几句直话,替可怜的哥哥争辩几句。看哥哥可怜,常常施以救济。

也就是看不惯父亲的所作所为顶撞了几回,却落到个没有了娘家的结果,为了不让夏兰初三一家来拜年弄的难堪,夏福连夜赶过去,给还不知情的夏兰打个通气,让他初三就别来了。

夏兰一听,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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