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虽然身上湿漉漉的非常难受,但卢善元还是抱着女儿向食指峰爬去,两个警卫还在那里等着他呢?

说来也奇怪,卢善元一动起来,女儿就停止了哭泣,四周张望着,有时还抬头看了看卢善元,有时还傻傻的笑了起来,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赶到中食指峰时天色已黑,两个警卫员焦急的拿着一盏灯走来走去,卢善元下去前曾命令他们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能擅自下到洞里,他们两个自然不敢违背命令。

“小陈、小许!”卢善元叫了一声,两个战士一听是卢善元的声音连忙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战士甚至委屈的哭道:“大人,你跑哪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卢善元笑着说道:“我从洞的另一边出来了,此事说来话长,这是我女儿,你们先抱一抱,我这身上湿漉漉的,得先换一换。”由于要在山里过夜,卢善元特地带了一套换洗衣服。

女儿一离开卢善元的怀抱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卢善元匆忙换好衣服接过孩子,没曾想女儿根本就不是认生,卢善元抱起后也没有停止哭泣,反而一直哭个不停,把人听得心烦。几人摸着黑往回走了一会,女儿还是哭个不停。小许说道:“大人,小姐会不会是饿了?我记得我带我弟弟时,一饿他就会哭!”

卢善元悄然大悟,连忙拿出干粮,在水壶中泡成了糊糊,一点点喂在女儿的口中,果然,女儿一接触到食物就停止了哭泣,卢善元舒了一口气,还小孩子的经验他还真没有,看来以后得好好学学了!

次日,祭拜完父母和岳父后,卢善元匆匆赶回军营,把女儿带到了招娣那里,诉说了情由后,女儿自然由招娣负责抚养,对于这个外甥女,刘氏也不再排斥,反而赶过来抱在怀里不放,毕竟是自己女儿的唯一骨肉,看到她又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女儿。

“小弟,给你女儿取个名吧!”三姐也过来瞧着侄女很是稀罕,卢善元点点头,说道:“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小燕!”

三姐跟四姐对这名字都不是很满意,但刘氏却喜欢得不得了,似乎对待招娣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这倒是意外之喜,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按过不提。

回到军营,立即有人回报,三姐夫父子已经‘请’来了,来的人上报时有些尴尬,那父子俩说什么也不肯来,上了些手段才‘请’了过来,很怕卢善元会迁怒他们。

卢善元对此毫不在意,这俩货没见过,倒是要见见是什么德性,吩咐把俩人带上来。过不多时,两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被带了过来,其中一个约摸四十来岁,长得倒是清秀,保养得也不错,穿着的衣服虽然有些旧,但还算干净,大概是来的时候吃了些苦头,此刻低着头不敢看向卢善元,这应该就是三姐夫童天星。另一人大概二十出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倒是直愣愣的看着卢善元,眼中还有一股不屑的神情,这应该就是三姐继子童有为了。

“见了本官因何不下跪?”卢善元淡淡地问道。

“老夫乃是读书人,岂能向丘八下跪!”别说,童天星还有些文人的自傲,居然抬起头来直视卢善元的眼睛。

“可有功名在身?”卢善元可不吃他这一套,明礼,取得功名的生员可以见官不拜,但童生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虽然老夫暂未取得功名,但上一科已通过府试,下一科一定能高中!”童天星倒是很自信的回答。

“那就是还没有功名啰,没功名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你当大明律是摆设吗?”卢善元气极,冷着脸说道:“来人,此人藐视王法,给我打一百杀威棒再说。”其实军中根本就没有杀威棒之说,但卢善元就是看不惯童天星的鸟样。

旁边的警卫还没动,童天星忽然大声叫道:“小弟,你怎敢让你姐夫向你下跪?”

卢善元气急而笑道:“这是军营,可不是家里!在这里,我是官,你是民,大明律明确规定民见官要下跪磕头,怎么,你想公然违抗王法吗?”

童天星一时语塞,旁边的童有为却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说道:“甥儿童有为向舅舅请安!”倒把童天星和卢善元都给搞懵了。

此时的童天星略显尴尬,但还是说道:“没有姐夫向妻弟下跪的道理,你就是打官司也没人会判你赢!”

“打什么官司!这是军营,行的是军法!”卢善元狠狠的说道。

“我又不是你的部下,军法对我无用!”看来童天星很倔,梗着脖子就是不下跪,倒是把卢善元说得一愣。

对这样有文化的滚刀肉,卢善元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但看到童天星这样子又实在是心烦,也不想再跟他废话,拿出一张纸,说道:“你把这休妻书签了,我就放你离开!”

没想到童天星看也不看,说道:“我娘子与我恩爱有加,我为何要休妻?”

“恩爱有加?哼哼!你是想趴在我姐身上吸干她的血吧?你看我姐都给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有脸说恩爱有加!做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供养不了,还要靠自己妻子来养活全家,你就是这样恩爱的?我看你这根本就是想榨干我姐身上的血肉!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象你这样极度无耻的!见过没用的男人,但没见过象你这样极度没用的!”卢善元一下想起了见到三姐时的样子,大吼道。

没曾想童天星居然很有骨气,回道:“是否真心恩爱,你说了可不算,得我娘子说了才算。我娘子没有犯七出之罪,这休妻书我说什么也不会签!”

他这话一下子把卢善元说愣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从三姐话里话外听得出来,她完全没有嫌弃童天星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一无是处的男人怎么会让她沉迷其中,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终于想明白了,这种家事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唯一的办法是以力服人!

“把他们两人带去砖瓦厂,先服劳役一个月再说!”卢善元吩咐道。警卫员上来就拉住两人,童天星大声叫道;“小弟,你私设公堂,滥用私刑,老夫一定到县衙去告你!”卢善元听着头疼,挥挥手示意押走,童天星一路骂着出门,童有为倒是回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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