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你说那人是真是假?”云岳试探着问道,他此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东林在朝中失势,被马士英压制得死死的,此事或许是一个契机。
“老夫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就是卢大人想必也不知道此事,估计这两天也在查清此事吧?”朱名世苦笑道,他说的是实话,这事卢善元可真是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过。
云岳正待说话,突然宾馆门外响起了整齐的声音,只见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脚步,缓缓走了进来。朱名世兴奋的叫道:“卢大人来了!”这两天应付这所谓的天使,他可是受了不少委屈,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
士兵们分成两排站定,随后又是一队士兵簇拥着两人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而卢善元则落后半步跟着,一行人神情严肃,脚步坚定,整齐的脚步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既然朱慈粮选择公布身份,那卢善元肯定会给他充足场面,至少也要让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否则质疑声、阴谋论会让他的身份大打折扣,毕竟真正能见过太子的人实在不多,高调一点反而更能让百姓相信。
只见队伍中走出一人,大声说道:“太子殿下驾到,宣天使见驾!”
一看卢善元整得这么高调,作为长期合作伙伴的朱名世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前几步,稽首四拜后大声叫道:“臣知永康县事朱名世,恭诣皇太子殿下。”朱慈烺说道:“爱卿平身!”朱名世又两拜后起身立在一旁,这是见皇太子的礼仪。
朱名世的操作把云岳整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好在此时听到声音的众人都赶了出来,李继周在张维迎的搀扶一马当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快速的跑到朱慈烺面前,仔细辨认一下后,突然红了双眼,上前一跪在朱慈烺面前,抱住他的腿,一边痛哭一边说道:“老奴李继周,能够再见到小爷实在太好了。”
两个太监哭泣良久,朱慈烺方才说道:“起来吧,倒是有好久没见你们了!”其实他李继周是他东宫出阁时与高起潜一起侍候他的人,一想都已经七八年了。此时云岳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忙上前行礼,正拜到一半,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慢着,此人来历可疑,还得带回京城细细查问!”正是马臣的声音,不过云岳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带着自己的手下行完了礼。
起身却见朱慈烺和卢善元冷冷的盯着马臣,只听卢善元说道:“朱大人,此人居然敢对太子无礼,按大明律,该当何罪?”
“当杖三十!”朱名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其实他根本记不得大明律具体的条文,但他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知道,只要他的回答符合卢善元的意思就行了。
果然,卢善元冷冷地说道:“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此言一出,陈阿福马上带着卫兵上前围住了马臣一行人,马臣的手下见机得快,纷纷跪下行礼,只有马臣有些尴尬地孤零零站着。
卢善元大喝一声,“马臣,见了太子居然敢不行礼,想要造反吗?”马臣一时脑子一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他的手下也都跪了下来,大局已定,卢善元甚是满意,这样一来,朱慈烺的身份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大半,今天始再大力宣扬一下,以后的质疑声会小很多。当然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如何违抗诏令不去京城的事情,叩拜完毕后,大家一起来到会客室,李继周宣读了皇帝手诏,其内容无非就是让朱慈烺尽快进京。
对此卢善元与朱慈烺早已商量好了说词,也没说不去也没说去,反正找了几个理由拖着,甚至朱慈烺还提出把李继周和张维迎两人留下来,表面理由是自己身边缺少人照顾,有这两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是最好的事了。实际上是要把这两个认了主人的奴才保护起来,否则一旦被人灭口,又平白生出很多事端。
使团中只有马臣坚决不同意,但李继周是坚决同意留下,他在皇宫中也是边缘化的人物,还不如在这里自由自在,况且在旧主身边,心中也有一份安全感。而云岳却是无所谓,但既然马臣不同意,那他就要同意,所以不管马臣如何反对,他也只能自己返回京城了,好在人就在这里,自己也要回去与上面商量后再行决定。
商议定后,卢善元准备带着朱慈烺回去,此时马臣却跑过来说道:“卢大人,我有五个部下失踪了,卢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卢善元笑着说道:“马大人认为我必需知晓此事吗?在永康境内,民事属于朱大人管,此事应该找朱大人才对!”
“朱大人说本地已有一年多未发生人口失踪案件,他得去查查,但这要查到什么时候?我们可就要启程回京了。”
“此事我插手有些越权嫌疑,不过我跟马大人同属军队系统,倒也说得过去。马大人可否告知详情,也好让我安排人查探。譬如他们去干什么?什么时间在哪里失踪的?也好让我安排。”卢善元笑着说道。
但马臣又如何敢说出来他们有的是去查看秘密基地时失踪?有的是在偷窥军营时失踪?一时竟无言以对,卢善元哈哈一笑,说道:“马大人,或许他们是出去玩了,等你启程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呢?”不等马臣反应过来,他已匆匆离去。
回到家中,卢善元与朱慈烺坐着与李继周两人闲谈,其实把李继周他们留下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这对于李继周这种经历过皇宫里勾心斗角的老太监来说是心知肚明的,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皇宫中即使你做事再小心也可能被人算计,虽然本朝相对仁慈,很多犯事的太监以逐出宫、发配到地方了结,但那是对于有了一定品级的大太监,象他们这种品级不高的太监,杖杀的也不在少数。
“为何把你们俩人留下,你们应该知道吧?太子殿下决定还是要回到军营,那里也不方便让你们跟去。所以,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卢善元说道。
“是啊,李公公、张公公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妨提出来,我会尽量为你们解决。”朱慈烺也温言道,这两人虽然自己不熟,但毕竟曾是以前生活的一部分,自有一份情意。况且今天他们是立了功的,自己自然要有所表示。
但他们的话却象是晴天霹雳一样,李、张二人一下子茫然不已,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他们其实也曾向往过外面的世界,但等大变后他们才知道原本让人害怕的皇宫才是他们的避风港,现在太子突然说不要他们服侍了,他们又哪里知道何去何从?他们又哪里知道如何谋生?
“两位公公大概也不熟悉本地,不知道如何谋生,不如我给你们两个建议你们自己选择如何?”卢善元见二人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继周大喜,行礼道;“还请大人明示!”
“一是我给你们安排进厂工作,主要干些体力活,赚的钱大概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的。这工作相对简单,反正就是上班下班,平时时间是自由分配的。第二种是由太子出钱办一家家政公司,你们负责经营,拿固定薪酬,如果赢利还会有分红,这事呢比较麻烦要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但拿的钱也多一些。”卢善元仔细的说道。
见两人还是茫然不懂,卢善元有些无奈,干脆直接说道:“那我给你选吧!正好再过两个月有一批房子要出卖,需要成立一个物业管理机构,正好需要有人去操作。殿下不如就由你出钱,他们去管理如何?”卢善元转头看向朱慈烺,并朝他使了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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